過。”
凌鳶不明前因後果,冒然介面:“可不就死了一樣,跟你來時差不多。”
話音未落先抽了自己一嘴巴,特別尷尬地給沈嵁賠不是:“對不起,我嘴快!沒那個意思。你不是,他不是,不是,我……”越急越說不清,語無倫次沒有頭緒,逼得小丫頭抓耳撓腮,臉漲得通紅。
沈嵁搖了搖頭,輕蹙眉:“沒什麼!我們都還活著,對你們來說,很好不是麼?”
“對你來說也是很好!”凌鳶捉著他手刻意強調。小手暖暖的,又柔軟。
“咳……”沈嵁乾咳一聲,迴避了目光,顧左右而言它,“總聽你們喊冉總管三叔,令尊行二,又為何單獨稱呼傅大爺是燕伯伯?難道三人結義,並非是這三人?”
“對呀!”凌鳶毫不諱言,“冉家原還有個兒子,是三叔的親大哥,叫冉雷。他才是我們的大伯。”
少年愛說,不知掩藏,親近人來問,呼啦啦又將故事重提。譬如泛黃的書頁翻過幾章,敘言裡的離愁別緒凝在筆端寥寥兩三行,一世人一生債,血裡淚裡又怎書得盡,說得清?
無非各人聽見各人悟,有的人入耳,有的人入心。記著!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隻能凌晨更文了,唉唉~~~
第41章 【三】
凌家三代當主凌玥琦一生最風光的事有兩件,其一當然是迎娶金陵沐昀閣頭牌佟茉華時的盛大排場。據說竟得疏通了城防將四門大開,鼓樂司禮車馬自四方齊入,絲竹鑼鼓喧天,彩屑金箔紛飛,歎為觀止。
有錢人的奢靡落在傳言裡繪聲繪色,事實與否按下不表,至於另一件為人樂道的風光事,便是雨花臺歃血為誓,九曜星君結義了。說是九人,實際當時僅得七雄聚首,順位裡的老八韓駁和老九呂瀟湘早已在江湖拼殺中殞命,為表紀念,也是肝膽相照以此緬懷,眾人無論如何不願割捨,便將二人也納了進來,合成九星。
這七人里老大熒惑星傅渺塵鰥居,有一子傅燕生;當主凌玥琦行二,號太陽星,也只得凌煦曈一根獨苗;老三鎮星尚有安自幼向佛,終身未婚;四爺歲星景翼最可憐,得一子早夭,夫妻二人再無後繼;辰星老六封驚波和太白星老七班潯都育有一子一女,這些年或去了別省把穩分舵生意或出閣外嫁,都已不在身邊陪伴了。算算,原是位列太陰星君的冉行冉五爺香火最盛,膝下兩子一女,和樂融融。
“大伯和三叔從小跟我爹同吃同住同進同出,好得跟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似的,也不用人教,自然而然就那樣叫起來了。所以壓根兒沒有結拜這回事兒,三叔就是我三叔,嫡親嫡親的。”
一個疑惑解了,沈嵁卻更好奇起來:“為何單單與冉家兄弟走得這樣近?還有一個女兒又去了哪裡?”
“酒兒姑姑,沒了!”凌鳶頭低垂,神情黯然,“當時她才十一歲,就比我爹大一年。她死,也全是為了救爹。”
真相太過出人意料,沈嵁訝然過後唏噓,低聲道:“抱歉!”
凌鳶搖了搖頭,努力笑一下振作起精神:“你又不知道的。再說對酒兒姑姑,爹也盡最大可能去補償了。雖然死者已矣,做再多無非是給活人看,求心安。不過爹心裡,其實是想所有人都記住姑姑。永遠記得!我爹這個笨蛋呀,”女孩兒轉過臉來用力綻放出笑容,“死心眼兒到跟一座牌位拜堂成親咧!也就是說,姑姑才是我爹的原配,娘只能算續絃,百年後也只得三人合葬。”
沈嵁一愕,手在袖底暗暗攥緊。凌鳶那樣直白地將情緒攤開,完全不迴避眼神中映現的失落和不平,這些全是對母親的心疼顧念。但同時,她又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傷感與惋惜,那必然是對已經故去的生命所抱有的真摯懷念與尊敬。情與義彼此矛盾著,在小小的女孩兒心中衝撞煎熬,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