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地奔走相告,並大膽地預測,整個江南的關卡將在短時間內消失得乾乾淨淨。
如王大俊者,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一絲異樣,內心卻激動萬分,琢磨著關卡取消後,運送什麼貨物能利潤最大化。
就連李多義這般對荊州充滿惡感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林純鴻做了一件好事,並且哀嘆道:“若江南的關卡早日取消,江南的棉布商人,怎麼會不是荊州的對手?”
李多義浮想聯翩,開始籌謀在棉紡織業上東山再起,與荊州商人一較高下。
……
商人如此,如瞿式耜、張溥、史可法等眼光長遠之輩,則無異於經歷了一場政治大地震。
史可法乃安廬巡撫,手握重權,一直持身甚正,與江南豪紳的經濟糾葛並不多。瞿式耜為多年,絕對算不上什麼清廉,卸任後,更是令家人開設工坊、販運貨物,多次接受江南豪紳的政治獻金。至於張溥,倒是生活清苦,也無家人從事工商,但是,復社日益壯大,沒有江南豪紳的政治獻金,復社壓根不可能有現在的聲勢。
對於三人而言,即便他們不考慮自家的利益,也不得不想想,背後一直支援他們的豪紳對取消關卡持何種態度。
史可法長嘆了口?了口氣,道:“我們都以為林純鴻會拿土地率先開刀,哪想到他劍走偏鋒,從關卡入手!關卡,說穿了就是藏汙納垢的賊窩,朝廷沒有得到多少好處,倒讓一些蛀蟲有機會剝奪民脂民膏,早已是民怨沸騰。林純鴻選擇了這個切入點,逼得我們不敢反對。”
瞿式耜默然,史可法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直接表明,在林純鴻毀關卡一事上,不想再插手。
瞿式耜絕不甘心,卻又找不到切入點,最終不確定地問道:“能不能從林純鴻侵蝕朝廷稅收一事上入手?”
史可法搖頭道:“大明銀行一事,非常明顯,朝廷已經無法阻止林純鴻肆意妄為了。即便把林純鴻侵蝕朝廷稅收一事擺在世人面前,朝廷也是無能為力。與其將朝廷的虛弱擺在世人面前,讓朝廷大跌臉面,還不如不要提這事。”
“史大人說得有理。”張溥一直皺眉沉思,未表態,現在聽了史可法的分析,突然說道。
說完,張溥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在下有一提議,與其對毀關卡一事不理不問,還不如參與其中,竭力避免被林純鴻邊緣化!”
“參與其中?”瞿式耜和史可法驚問道。
張溥點頭道:“正是。林純鴻毀湖州關卡,既然我們不能反對,那麼就只剩下置之不理或者參與其中。若我們置之不理,林純鴻透過譭棄關卡,必然將湖州、乃至江南的所有工坊控於手中,收取鉅額稅收,繼而達到架空江南地方官的目的。如此一來,我們真的就被邊緣化了,江南將被林純鴻徹底控在手中。”
張溥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從林純鴻的行事習慣來看,他一般不會拒絕談判。在下看來,不如拿著配合毀關卡一事作為條件,與林純鴻談判,讓江南地方官留下一部分權力。”
史可法默然半晌,沉重地點了點頭,道:“事已至此,西銘先生的提議也能挽回一點頹勢,只能這樣做了。”
說完,史可法將目光轉向瞿式耜,問道:“起田公怎麼看?”
瞿式耜搖了搖頭,復又點頭道:“毀關卡一事,在下就不參合了。唉……鬥來鬥去,始終是無能為力……時也命也?”
……
且說張溥與史可法細細商議數個時辰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往上海,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