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是要上癮的,輸得越多,癮便越大。反而要慶幸潘冬月從小就將她當做男兒養,不然春香早不知幾時就被抓了去賣…身…抵債。
那時候穆容先生還未出現,春香便是從那時開始畫上的春…宮圖。彼時還是十二三歲的年紀,第一次看到那些淫0hui不堪的畫面,羞得腦袋都不知道該望哪裡藏,卻還要忍著一筆一筆將它畫得生動逼人,那樣矛盾的感覺,春香怕是到了老都依然忘不掉。
此刻潘冬月滿臉堆著曖笑,見人不理,又將那簪子在髻上扶了扶:“嗨,老孃問你話兒呢~”
她竟然不解釋自己為何突然失蹤這幾日,也不問問春香那夜是否遭了賭坊惡棍們的凌…辱,甚至不問問欠下的房租幾時交給了黃孔雀——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天塌下來也都和她沒關係。
春香漠然抬頭一瞥,那簪子倒是銀光閃閃很是好看,只待一看到女人那黑青的眼窩,還有嘴角的淤腫、頸上的青青0紫…紫,就知道老鴇們白日裡說的閒話怕不是憑空捏造。想到那張二一身黑疙瘩粗肉,心裡頭一股說不出的煩躁就又冒上來了。當下牽過潘一毛,囫圇道了句:“好看。”
潘一毛跟著抬頭,小聲叫了聲:“娘。”一毛是整條香粉街上獨獨可以叫自己母親為“娘”的孩子。
潘冬月才冷下的臉便又笑了,親暱地從懷裡掏出一塊半癟的軟糕:“哎呀呀,果然孩子還是自己生的親……來,親親我的乖兒子。”
只她的唇兒還未夠著兒子白皙俊俏的小臉蛋,潘一毛卻沒再繼續理她,自緊緊隨著姐姐進了側屋去。
潘冬月受了冷落,歪歪嘴角笑了笑,便又將首飾放回去:“喲~,唸了二年書,如今倒是清高了。若是沒有老孃賣…血賣…肉的供你吃供你喝,你如今能住得起這樣的房~~上得起那樣的學?”
她自顧自嘮叨著,又從包裹裡拿出新衣裳來試穿,反正她總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
春香替弟弟洗漱。大約在孃胎裡沒有好生將養,一毛自小脾性羸弱膽怯,昨日被姐姐自盡所嚇,今日一整天提心吊膽,此刻早已累極,爬上小床很快便入了夢鄉。
春香這才得空在屏風後的木盆裡注了水,卸下一身的累贅將身體浸…入。
長條兒的白布從胸前徐徐卷卸,那被束了一天的嬌…嫩此刻方才得到短暫的釋放……清水暖暖,麻木了的酥…筋0嫩…骨漸漸便復了原來的婷…婷本色。霧氣旖旎中,春香第一次低下頭往水裡細細打量,方才看到那圓0潤之物原來早已是紅的紅、白的白……沉甸甸,說的便是這個形容嚒?
素手將它輕輕一拖……唉,一隻手都包不滿了,白日裡卻要將它們束得平平。
誰能夠想象其中的苦呢?呼吸不暢呀,走路都不能抬頭挺胸……你以為她真的低眉順眼、懼那惡少花公子麼?……她勾著頭、環著書,卻都是為了掩隱這日漸不安分起來的女兒青春。
十五六歲的年紀,初…水未開,身體卻是早已迫不及待的開始長大。幼年時豔羨那女人一身妖嬈、如花勾人,如今她自己終於漸熟了,卻又煩惱起來……人總是這麼矛盾。
低頭拂水,指尖不經意從頂端嫣…紅上掠觸而過,身體忽然猛地輕輕一顫,有些奇怪的感覺轉瞬即逝……心中生出罪惡感。
然而那戰…慄的感覺卻又讓人貪愛,並繼續渴望。
柳下書屋裡看到的春…宮一幕情不自禁又浮上了腦海——那個健壯孔武的男人,下頜上佈滿硬朗的胡茬,他咬著女人的茹尖兒惡劣地叫著她“賤人”,一邊卻又將那吟唱歡歌地女人緊緊包裹……
春香不明白,明明那愛來愛去的感覺那麼痛苦,為何卻又一邊不要命地叫著、求著,一邊又互相如蛇一般緊緊…絞…纏……人世間的情=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怪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