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5部分

仙子,放開兩手,只一跳,跳在桌上,拔出腰間佩劍,與眾人格殺。正奮勇廝鬥,不覺失腳一滑,跌下桌來,口裡叫:“大王救命!救命!”驚醒來卻是南柯一夢。有詩為證:

綽約帝天人,悠揚簫管音。

世情皆是假,悠覺夢中真。張善相驚將醒來,遍身寒慄,兩手酥麻。開眼看時,依舊睡於神堂之下。但見殘月猶明,疏星數點,濃霜滿地,清露溼衣,已是五更天氣。心下展轉,嗟吁嘆息,看看天色曉來,漸覺疲倦,依然睡著不題。

再說段小姐玩月回房,解衣欲寢,袖中不見了羅柏,遍處尋覓,杳無蹤跡。小姐倚著薰籠,思量半晌道:“必定是適間玩月,遺失在花園中了。這羅帕不要緊,只是上面有秋詞一首和我名諱在上,倘有人抬去,如何是好?你看這些侍兒們這般思睡,都去睡了,只留得春香在此伺候。春香,你可執燈快去花園中尋羅帕來還我。”春香道:“他們都睡著了,叫我獨自個怎生去尋覓?”小姐道:“你去叫一個起來作伴便了,不然,明早俱是二十竹片!你等俱隨在我後,為何不用心看一看?”春香喃喃的道:“夜深人靜,重門鎖閉了,就使失在園中,這黑夜有誰進園拾取?開門開戶的,驚動了夫人,不是要處。”小姐見他說得有理,只得睡了,翻來覆去,有夢難成,好生睡不著。忽然天色黎明,就叫春香起來,園中尋羅帕去。春香咕嚕道:“方才著枕,睡思正濃,這天還是黑洞洞的,鴉鵲未曾飛鳴,露溼泠泠,何處尋覓?”小姐怒道:“這賤人恁般懶惰貪睡!”叫臘梅:“取竹片過來!”春香聽得取竹片,連忙起來穿衣,擦一擦眼,打個阿欠問道:“小姐昨夜進來時把園門鎖了,怎生去尋?”小姐道:“這園門與大門,俱是你的孃舅孟老兒照管,你可問他取匙開了去尋,切不可對他說是尋羅帕。問你時,只說去採秋葵花浸油便了。你悄悄尋了便來,不可遲延。”春香應諾,走到孟老兒房外敲門。孟老兀自未起,聽得敲門響,起來開了,原來是春香:“有何事故,大黑早敲門打戶?”春香問他取鑰匙開園門,要採秋葵花浸油。孟老道:“著甚緊要這般黑早去採花?正好睡哩,你要自去。”於是把鑰匙與他道:“這蜻蜓頭是開壁鎖的,便是園門上鎖不要差了。”春香接了就走。開門入園,遍處尋到,那得個羅帕來?正是:

煙棲棲花間霧,溼滋滋草頭露。滑塌塌地上霜,啾唧唧蛩聲訴。虛

寂寂百花亭,黑迢迢芙蓉路。嘹嚦嚦雁聲鳴,冷颼颼金風度。熱急急眼

兒睜,忐忑忑心驚怖。

春香心焦,踏遍了一座花園,只是尋不見,便是東角頭有個毛廁,也去張一張。漸漸尋到靈應大王祠堂前,只聽得鼾聲如雷。春香疑怪道:“此處為何有人鼾聲?是何物件響?且上前瞧看。”忽見神堂下一個人睡著,吃那一驚不小,又不知是人是鬼,這般鼾睡,趁他未醒,仔細看個分明。“呀!原來是一個郎君,生得俊俏,從何而來?豈不是天大一樁奇事!”不敢驚動他,徑跑至小姐房中道:“小姐。羅帕兒變做一個人了!”小姐道:“怎麼說?”春香慌慌張張的道:“好奇怪!羅帕倒不曾尋得,只見大王神堂下,天降一個俊俏郎君,且是生得標緻,睡熟在那裡,莫非是羅帕變的?”小姐道:“胡說!這賤人不尋帕兒,在何處躲懶,編這般脫空大謊來說,終不成就罷了!”春香爭道:“不是說謊,果繫有人。若小姐不信時,同去一看,便知端的。”小姐道:“我與你同去尋,有了羅帕,再與你講理。”於是和春香悄悄出了香閨,走到園中,果見一個人,睡在神堂之下。近前細看,真是生得清奇秀麗,相貌不凡。小姐亦心驚道:“這少年好生蹺蹊!牆垣高峻,後門不開,從何處進來的?除是插翅!看他模樣,必是王孫公子,後來定須榮貴。欲待問他,又慮不雅;欲要進去了,這個人來得不明,帕兒又不曾見。況我已親身到此,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