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要我對你說先不去遊客中心,直開太平洋艦總的專用碼頭。”
司機揚起眉毛,“您一定是要人。”
“我不是,”安德魯笑著朝西莉亞看看,“我太太是。”
大家上車出發,莉薩問,“什麼叫艦總——你怎麼說的?”
是布魯斯作的回答。“那是太平洋艦隊總司令的簡稱。嘿,爸爸,你搞幕後活動了吧!”
西莉亞好奇地盯著安德魯。“這一切你怎麼安排的?”
“我抬出了你的大名,”他告訴妻子。“親愛的,恐怕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還挺管用哩,敬佩你的人真不少。”
其餘的人要他講清楚,他才說,“如果你們一定要弄明白,那好吧。我給費爾丁·羅思夏威夷地區的經理打了電話。”
西莉亞插話,“赤村田野?”
“是他。他要我轉告你,人們都非常想念你。而碰巧赤村的連襟是位海軍上將,其餘的事就不難辦了。所以我們要乘上將的專用汽艇去亞利桑那號沉沒處。”
“爸爸,”布魯斯說,“你安排的一切太棒了!”
他父親笑笑。“謝謝你。”
“我謝謝你,”西莉亞說,然後又問,“你跟赤村交談時,有沒有偶爾問起目前的情況?”
安德魯沉吟一下,“你指的是費爾丁·羅思……關於蒙泰尼的事?”
“對。”
他本不希望她問,但也只好回答,“看來很順利。”
“你知道的事還沒說完。”西莉亞不依。“把其餘的都告訴我。”
安德魯很不情願地說,“他說蒙泰尼是個大勝利。用他的話說,‘銷路好得要命’。”
西莉亞點點頭。這情況跟大家指望的其實並沒有什麼出入,可同時也進一步證實了蒙泰尼剛上市時所傳出的訊息。然而這情況也確實加重了她最近的疑問:她辭職是否太輕率愚蠢?接著她決心在今天——這特殊的日子——一定要把這想法拋開。
轎車飛快地駛過魯那裡洛和摩亞那拉兩條高速幹道,穿過建有現代多層高樓的檀香山鬧市。約二十分鐘後,他們在阿洛哈運動場附近離開了高速幹道,不一會兒就開進美國海軍專用的阿耶艾亞灣。小小的艦總專用碼頭周圍景色秀麗,是軍人家屬的住地。
一條五十英尺長的海軍通用艇,即所謂上將專用艇正開動了柴油機等在碼頭邊。該艇由兩名身穿白制服的水兵駕駛,艇內已有六、七位乘客坐在主甲板的天篷下面。
一名水兵是年輕女子,她管“艇首錨纜”,見喬丹一家上了汽艇就解開纜繩。在汽艇中部駕駛室裡的舵手將小艇緩緩駛離碼頭,進入珍珠港內船隻來往如梭的航道上。
早先在陸上感到的微風,到海上就強勁一些;小小的海浪輕拍著艇身,偶爾小水花也濺到艇裡來。港內海水呈暗淡的灰綠色,水下的東西不是看不清便是根本看不見。
他們這汽艇按逆時針方向環繞福特島航行時,女水手開始講解了。安德魯、莉薩、布魯斯都在全神貫注地聽,唯有西莉亞因沉浸在回憶中,思想開了小差,只聽見一些片斷。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星期日早上……日本人攜帶魚雷的俯衝轟炸機、戰鬥機以及袖珍潛艇突然襲擊了……第一陣攻擊於早上七點五十五分開始……八點零五分戰列艦停泊區炸得地動山搖……八點十分亞利桑那號的前彈藥艙被擊中,一聲爆炸隨即沉沒……八點十二分猶他號被炸翻……加利福尼亞號和西弗吉尼亞號沉入海底……俄克拉何馬號傾覆……總共的傷亡人數為:死兩千四百零三人,傷一千一百七十八人……”
這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她在想——三十六年,相當於一個人的大半輩子。然而此刻卻覺得並不久遠。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