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脆弱的內層樓板和那些看似結實的房門,在七組隊員們的暴密彈雨襲下片片碎裂,化為碎礫四處濺飛,煙塵尚未落下,大樓內部又變得比先前更加敞亮。
那些走廊對面房間裡計程車兵剛剛端著槍跑出來,便被這潑彈雨壓制到了地面,難以抬起頭來,幾層樓內不時響起中彈的慘嚎聲。
鍍銀臺燈柱在一片雨打玻璃窗的脆響之後斷成幾截,顧然倒在地毯下,約一人半高的綠色植物被擊打到處亂飛,然後變成深色的羊塊。
陳春雷上校藏在書桌後方,聽著沉悶密集的槍聲,狼狽避開那些鋪頭蓋臉打來的枝葉,咬牙大聲吼道:“狙擊手在哪裡?為什麼還沒有開火?我要反壓制!”
來自河對岸梅山間的火力太兇猛,彷彿射擊永遠不會停歇一般,猛烈地襲擊壓制的整幢療養院內的人都抬不起頭來,如果他們不能馬上啟動火力反制,那麼永遠只能難看的匍匐在地面,等著被打。
樓內某處有軍官惶恐回答道:“上校,射程太遠,無法向對面山坡發起有效火力反制!”
陳春雷上校憤怒地一拳砸在身前的書桌上,吼道:“狗日的不要找藉口!為什麼他們的槍能打過來!”
隔著同樣一道金絲如萬蛇遊動的河,對面梅山上的槍火能夠準確地擊中療養院大樓某一處角落,而大樓內的遠端步槍卻無法對梅山上的人進行反擊,甚至哪怕僅僅是最簡單的壓制牽扯。
以優良成績於第一軍事學院畢業的陳春雷上校無法理解這種局面,療養院大樓內的第四快速反應旅某宮官兵們,還有小眼睛特戰部隊的精銳們當然更想不明白。
因為他們沒有想到對面梅山上的七組隊員們,每個人帶著兩把TP小紅點改裝狙擊步槍,而這種由菲利浦和許樂聯合研製的槍械非常生猛。
煙塵四濺,慘嚎時時響起,就在這個時候,陳春雷忽然注意到對面梅山上的射擊頻率,正在逐漸減緩。
他攀著書桌邊沿,冒險向對面望去,猜到對方槍械應該進入了冷卻階段,臉上露出一絲狠厲神情,向身後殘破門外的傳令兵下達了命令。
來自河對面的槍聲漸趨零落,五樓拐角處待命已久的某戰鬥小隊,接到上級命令,戴好頭盔猛地向頂樓跑去,藉著殘存牆壁的掩護,衝向某處房間。
然而就在這時,河對岸梅山間的槍聲再次密集響起!
當他們快速透過門洞時,來自山間的子彈,像長了眼睛一般準確、或者說犀利地擊中他們的身體!
血洞像開花一般在士兵們的身體上綻放,他們悶哼著倒下,然後藉著慣性前衝,激起塵埃陣陣。
從進入頂樓到開始衝刺,這支精銳特戰小隊,只不過衝刺了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便全軍覆沒!
確認這個訊息,大樓內連續響起恐慌的尖叫。
“外面是軍隊!絕對是軍隊!”
“哪裡的部隊!”
“帝國人!帝國皇家營!”
來自河對岸山間的子彈或密集或零落響起,便有同伴倒斃血泊之間,悶哼悽呼輾轉於地。
山間的槍聲絕對沒有任何多餘的覆蓋,精確控制到了完美的程度,療養院大樓裡的聯邦部隊被直接打懵了。
沒有外牆,內牆潰爛門洞殘破,身周世界一片敞亮,過於敞亮,恐怖敞亮,敞亮的令人心慌。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站在無所依的絕峰之巔,再也沒有人敢有任何動作,只有趴在地面上無助望著樓外的天。
陳春雷瘋狂地大叫一聲,掏出手槍,每著紅豔豔的暮色和對面山間根本看不到模樣的敵人連續摳動扳機,如同發洩一般把彈匣裡的子彈全部打光
回應他的不是瘋狂,而是冷酷的一梭子彈,冰冷的金屬彈片在地面上濺出深深的痕跡,落在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