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為著一家老小的生計,男方敢怒不敢言,只得嚥下屈辱。
本來事情到這裡,便可以落幕了,就此畫上一個雖然算不得圓滿,卻也算不上悲涼的句號。畢竟,能夠嫁給皇帝,成為全天下尊貴至極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嫁給皇帝之後,王氏家中也得到許多好處。
偏偏,被退了婚的男子與王氏是青梅竹馬,他一心愛慕王氏,只以為長大後就可以娶她。誰知,臨門一腳,卻發生了這樣的事。男子不甘,他不相信王氏貪慕權貴,便打算找王氏問個清楚。
然而王氏已經進了宮,再見如登天之難。男子滿心不甘,竟下了狠心,便是死也要找王氏當面問個清楚。決絕一念既起,竟給他想到法子,偷偷鑽入皇宮採買的車裡,有驚無險地進了宮。
打聽清楚王氏所在的宮中,男子便尋摸了去。趁人不注意,躲在床底下。直等到晚上,才敢爬出來。他站在床邊,看著黑暗中蜷著身子面向牆裡睡著的王氏,柔弱的身子蜷在碩大的床上,分外可憐。
他以為王氏已經睡了,彎腰便想推醒她問個清楚。卻忽然發現,王氏並沒有睡著,且在偷偷地哭。口中小聲念著他的名字,而她的手心裡,則握著幼時他給她做的狼牙吊墜。
那狼牙吊墜,王氏一直掛在脖子上,從未摘下過。哪怕進了宮,一切民間東西都未帶,偏偏這狼牙吊墜不曾離身。望著這一幕,他頓時衝動了,翻上床與王氏抱在一處,情難自禁,天雷勾地火。
那時的皇帝已經年近半百,於男女一事上並未有太多的慾望,而且王氏肖似他已故的妃子,除卻愛憐思念之外,又有許多愧疚、害怕的情緒,故而十天半個月才來一次王氏的宮中。以至於,王氏宮中藏了一個男人的事,竟然數月都未有人發現。
終有一日,王氏懷孕了。她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便流著淚勸男子離開。她並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哪怕她希望是他的,卻也無法否認另外一種可能。
男子也知道,能夠有這一段情緣,也算從上天手中偷來的。他不想再耽擱王氏的生活。尤其,王氏懷的可能是他的骨肉。於是,便又採取來時的法子,躲進採買的車裡試圖離開。
這次卻沒有那麼幸運,途中被人發現,扭送到官衙裡。男子怕連累家人和王氏,在牢裡就撞頭自盡了。本來此事就這麼了了,偏偏被宮裡一個新進的妃嬪知道了。因為嫉恨王氏每個月都有兩次恩寵,且又懷了龍種,便捅了出來。
因為男子在牢裡死得利索,半句口都沒松,故而只查到了男子的身份。對於他的意圖,對上頭只說成是“王氏在民間的未婚夫試圖進宮與王氏幽會”。畢竟,外男進宮躲在妃子宮中,這種給皇帝戴綠帽的話,誰提誰死。
皇帝沒有懲罰王氏,只是再不去王氏的宮中了。王氏得知愛郎已死,整個人心灰意冷,等到分娩後便去了。連看一眼兒子都沒來得及。
三皇子剛一出生便沒了娘,又因為大半年前王氏的事情,尚未洗刷掉野種的嫌疑,故而皇帝也不愛搭理他。一直如透明人似的長到五歲,因為一點兒也不像皇帝,也不像別的男人,只是神似王氏,甚至眼角下也有一顆淚痣,漸漸沒人再懷疑他的身世。
畢竟,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弄死了又有什麼意思?
三皇子比宇文軒小四歲,兩人都是宮中的透明人,因著同病相憐,漸漸也有些來往。直到宇文軒十歲之時,因著柳家的復出,終於被皇帝記起來,單獨賜了西北角的一個荒沒府邸叫他搬出宮去。
沒了唯一的玩伴,三皇子本來十分失落,可是不過多久,竟然有人來到他的宮裡,問他願不願意當皇帝?
願意,當然願意!怎麼不願意?當了皇帝,就再也沒有人敢輕視他、輕蔑他。就有最新鮮的菜蔬瓜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