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髮髻上只插了一根青玉簪子,粉黛未施,垂首坐在床頭。與方才面見皇帝時,竟是風格迥異的兩種打扮。
彷彿未料到宇文景突然闖入,一時間嚇得慌了,連忙側過身去:“你別過來!”
淚盈於睫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宇文景的心。他心中疼惜的,如蘭花一般高潔的芊芊,難道真的被父皇蠻力強了?
驚怒交加的宇文景,大步走到床頭,用力掰過花芊澤的肩膀,張口便要質問:“你——”然而,此時瞧見花芊澤的半邊臉孔,頓時愕然:“芊芊,你的臉?”
只見花芊澤的半邊臉上,印著紅彤彤的五根指印,顯然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是誰打了你?”宇文景登時怒道。
這花間樓白日裡從不接客,除了方才來的那位,還能有誰?
花芊澤咬唇不吭聲,宇文景愣了一下,便知道了。他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不禁攥緊了手心。又坐到花芊澤身邊,伸手攬她:“芊芊,再忍一忍,很快你就不必再受苦了!”
花芊澤連忙避過,站起身退到一邊,低頭說道:“殿下,殿下的厚愛,芊芊承受不起。從今往後,還請殿下離芊芊遠些罷。”
身姿楚楚,欲語還休,令宇文景一下子懂了:“是他,是他方才教訓過你?”
他的父皇,難道竟然逼迫芊芊了?
皇帝近來常常使身邊大太監叮囑他,又暗暗似告誡,不可迷戀青樓女子。宇文景原本以為,皇帝是自己看上了芊芊,才如此教訓他。誰知,竟然不是嗎?
他一時心疼不已,起身走過來,又想伸手攬她:“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眼前的場景,由不得他不誤會——方才定然是父皇教訓芊芊,叫芊芊不要痴心妄想,而他的芊芊對他一片痴心,罔顧性命也不肯應下,便被父皇打了一巴掌!
因而,更加憐惜起來:“芊芊,你對本殿下的心,本殿下必不負你。”
花芊澤原本還不停抗拒:“芊芊不曾到出閣之時,還請殿下尊重。”然而被宇文景小意哄著,漸漸破涕為笑,似掙扎不過,矜持地偎入他的懷中。耳邊聽著宇文景不停說著甜蜜的話兒,嘴角彎彎。
然而,一雙妙目中波光流轉,笑容甚是耐人尋味。
皇帝回到宮中後,面容雖然威嚴依舊,然而唇角卻是難以察覺地彎起,眼中竟然帶著輕快的笑意。他身邊的太監見了,心中如何作想尚不得知,只是面上笑道:“皇上,那芊芊姑娘,當真是少見的美人呢!”
皇帝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位太監卻是服侍皇帝數十年的老人兒了,揣摩主子的心意自有一套,當下便試探著道:“不如,等到芊芊姑娘出閣之日,差人將芊芊姑娘接進宮來,陪伴皇上?”
皇帝的嘴角原本有些細微的弧度,聞言霎時間消失了,他有些冷寒的目光瞥向身邊的太監,直看得對方心中打怵。
然而那太監畢竟上了年紀,頗會揣摩皇上心思,作勢打了下嘴巴,然後道:“奴才這幾年上了年歲,腦子也糊塗了,說話都不清楚。奴才的意思,皇上身邊缺個捏腳捶肩的可心人兒,不如叫芊芊姑娘進宮服侍?”
他一邊說著,一邊覷著皇帝的臉色。只見皇帝臉色並未變化,便知自己有些摸到帝心,又笑著說道:“皇上不肯,莫非是捨不得奴才的手藝?哎喲,這可真是奴才的榮幸了!”
皇帝近年身體大不如前,每每久坐便覺肩周痠痛,時不時需要捏一捏揉一揉。往常時候,都是這位身邊親近的太監給他捏揉。然而,到底比不過花一般嬌嫩的少女不是?
“況且,芊芊姑娘又會唱曲兒又會跳舞,就連彈琴下棋都很會,由芊芊姑娘陪著皇上解悶兒,不比奴才好上一百倍?”太監諂笑著道。
今日在花間樓,皇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