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子有一大半都是她在後頭支招兒,真正是個壞的。
若是叫她們瞧見她懶著,該不知想出多少譏誚話兒,來羞她了。士可殺,不可羞。秦羽瑤咬牙離了溫暖的被窩,低頭看見宇文軒的臉龐被燭火映著,如玉一般溫潤,不由彎腰在他的臉頰上咬了一口,方覺洩憤。
宇文軒被她咬得眼底一暗,待聽見院子裡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才按下那股衝動,也從床上起了。
秦羽瑤轉頭只見寶兒躺在床上,小嘴兒微微張著,睡得正酣,不由得輕笑一聲,一條腿曲跪在床上,伸出手捏住他的小鼻子。
不久,寶兒被憋醒了,睜開眼睛看著秦羽瑤,茫然地道:“孃親?”
“該起了,吃餃子。”秦羽瑤拍了拍他的小臉兒,叫他清醒一點。
寶兒隱約記得昨晚上似乎說過,今天要起很早。似乎還跟秀茹姐姐打過賭,誰起晚了便吃兩碗餃子。想到這裡,一下子醒了,猛地坐起來,抬頭朝外頭看去:“孃親,秀茹姐姐起了嗎?”
秦羽瑤搖頭:“孃親不知道,孃親也才起呢。”
“孃親,我也要起。”寶兒一聽,連忙掀開被子坐好,一邊從床腳摸過棉襖穿上,一邊指揮著秦羽瑤幫他穿褲子。很快,便穿戴齊整,跳下地穿了鞋子,興沖沖地往外面跑去。
如此伶俐痛快的模樣,倒叫秦羽瑤有些羞愧,虧她還是大人呢,竟然比不得一個孩子勤快。剛下了地,抬眼便瞥到宇文軒似笑非笑的眼神,面上有些掛不住,輕哼一聲扭頭開啟簾子走了出去。
天雖然還沒亮,然而屋簷下掛著的燈籠仍舊亮著,外加各屋裡無一例外都燃著燈,在雪色的反射下,倒是靜謐而光亮。
簷下與臺階下的雪都被掃去了,秦羽瑤一步步走進院子裡,但覺腳下的雪層比昨晚又厚實了許多,不由挑了挑眉,看來昨晚似乎又下了起來。這倒是好事,都說瑞雪兆豐年,想必明年的田裡必有個好收成。
秦羽瑤走到廚房裡,對陳嫂說了一聲,然後燃了一根香,往院子裡的小樹上掛著的鞭炮走去。才剛要點著捻子,忽然聽到東屋裡響起一聲女孩子的尖叫,不由得偏頭看去。
只聽秀茹懊惱的聲音響起:“臭小子,你等著瞧,居然敢把雪沫子堆我臉上,你等我起了,看我不收拾你?”
原來,昨晚三秀與秦羽瑤打牌,睡得晚了些,這時便沒起來。恰巧秀茹與寶兒有約定,故而寶兒見秀茹還沒起,推門便進去了。瞅準秀茹的床溜了過去,將團好的一團雪,一點點捏碎了灑在秀茹的臉上。
秀茹豈有不惱的道理?便是秦羽瑤見了,也不由得搖頭,寶兒這小子,愈發欠揍了。因而也不管,收回視線將鞭炮的捻子點著了,便連忙往後退去。
只見鞭炮梢一點即著,隨即“噼裡啪啦”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秦羽瑤捂著雙耳,站在簷下,瞧著熱鬧又喜慶的新的一年。
廚房裡,陳嫂早就端著篦子等著了,待鞭炮聲一響起,便將一篦子的胖乎乎的餃子全都倒進鍋裡。此時,三秀也起來了。卻是昨晚亮了一晚上的燈,她們也沒打算睡沉,便和衣而睡,此刻掀了被子就能起。
秀茹剛一出門,便四下轉動視線尋找家裡最小的那個小人兒。不久,便找到躲在門邊上的賊笑兮兮的寶兒,掐腰“哈”了一聲,便攆過來要揍他。
寶兒被追得滿院子亂跑,口中吱吱嗷嗷地叫著,先時還被鞭炮聲蓋著,等到鞭炮聲止了,滿院子裡都是他獨有的孩童稚嫩聲音。兩人笑鬧著,秦羽瑤和秀蘭、秀禾便只是站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
不多時,餃子便出鍋了,一家人全都停了手頭的事,又坐在正屋裡,一人一碗餃子吃了起來。
餃子是素餡兒的,有白菜米分條的,有韭菜雞蛋的,取得是一年到頭素素靜靜的,沒有煩心事。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