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香菸突然像是遇到了驚嚇,陡然折回了頭,不敢再靠近他周身。
紫顏遂輕笑道:“看來真是一件好法器。”
夙夜道:“我送你的玉麒麟也是法寶,只是你不懂運用。”
“莫非要用咒語?你教我罷。”
“不想收你為徒。”夙夜彷彿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嗅了嗅香囊裡鎮定心神的香,“如果可以,成為我的對手。”
回望迷失在香陣中的眾師,夙夜的身影,撐滿整個黑夜。
墟葬清醒後,皎鏡也從迷境中走出,抓了懷中的藥丸猛吸了口氣,神清氣爽,衝了姽嫿扮了個嚇人的鬼臉。姽嫿將手指在唇邊一噓,想再多捉弄眾師片刻。璧月呵呵笑道:“好在真的蒹葭大師不會那麼安靜出迎。”與丹眉等人一齊望了姽嫿。
傅傳紅兀自愣神道:“咦,人都去哪裡了……怎麼還在船上?”青鸞紅了臉,扯他的袖子,無奈地道:“我們上當啦。”傅傳紅懵懂地摸頭,“哦?”
姽嫿朝眾人一拜,說道:“小女子逾禮處,尚請諸位海涵。我的香陣到底不是法術,沒辦法讓諸位久陷。”
傅傳紅讚道:“真的煞有介事,我完全被騙過了!”青鸞噗哧一笑,姽嫿道:“你是畫師,連虛實也分不出,功力稍遜。”傅傳紅忙點頭:“是,是,學無止境,單憑這一點,我就要好好學下去。”他如此客氣老實,姽嫿不忍再說,斜睨了紫顏與夙夜一眼。如今這結局差強人意,本來就知道瞞不過靈法師,紫顏算是半個徒弟,這兩人躲過去情有可原。
被迷惑的船伕如從夢中驚醒,木船緩緩前行。漫天的螢火,漸漸消逝在空茫夜色中,兩岸恢復了清冷的樣貌。唯有不遠處的霽天閣,如一截幽香內斂的千年沉香木,在寂寂黑夜裡隱著光華。
陽阿子橫笛一笑,復又吹起了悠遠的笛音。水月鏡花,暗香盈袖,誰家心事動管絃?
金爐暖,玉生煙,且在婆娑月下聽一曲,人在舟中便是仙。
心焰
近看霽天閣,遍植松柏花樹,樓閣掩映在繁茂枝葉之間,隱約亮了燈火。莫名的香氣,自下船起圍繞周身,散之不去。姽嫿快步走在前面,紫顏從她步子裡看出與以往微妙的不同,不免思索起她請眾師前來的用意。
霽天閣弟子恭敬相迎,七色絲衣如姑射仙人,縹緲出塵。這七人見了姽嫿,齊聲叫“閣主”,姽嫿淡然應了,問明各師門下弟子已到後,笑了向眾師介紹師弟妹的名字。
“師父呢,怎不見她?”
“蒹葭師父閉關煉香,閣主恐怕要明日才能見了。”
姽嫿微微失望,旋即回望夙夜,笑道:“不怕,我自有法子可以見她。”
眾人沿了長廊往裡走,姽嫿雲裳飄拂獨自在前,紫顏望了她的背影出神。傅傳紅左顧右盼,興致勃勃,對紫顏指點霽天閣的建築。一旁墟葬聽見,笑道:“這些樓閣是我師父看的風水,璧月大師畫的圖樣,若是攀到那邊的娑婆山頂往下望,能看到一個太極八卦圖,其中陰陽雙眼就是兩座主樓:霽天閣、藏香房。”
傅傳紅聽得認真,點頭道:“原來姽嫿就是在這裡長大。”紫顏搖頭道:“姽嫿出身龍檀院,後來才拜在蒹葭大師門下。”傅傳紅道:“哦?我倒聽過龍檀院的名聲,傳說……彷彿是不收女徒的?”他說著說著,臉色微變。
紫顏知他心思,笑道:“放心,姽嫿的女兒身可不是易容來的。龍檀院不收正式入門的女弟子,但會收留對制香有天分的女孩兒採集香料,姽嫿最初在那裡呆過一段時日。”
“難怪她扮男裝不露破綻,是在龍檀院呆過……”傅傳紅歡慰輕笑,不知想到什麼,一個人兀自咧開嘴樂著。
已近夜半。
到了客房,姽嫿將眾師住處安置妥當,特意來尋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