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比如花茶,比如鑽戒。
田籮讓家裡的保姆給熬了粥,直熬得米粒都化成了水,才拿保溫壺裝了,帶到醫院。
早過了探病的時間,病房裡靜悄悄的。莫小白閉著眼,應該是睡著了。
田籮把保溫壺交給特護,交代她等莫小白能進食,熱了再喂。
也許是聽到動靜,莫小白突然就睜了眼。特護接了壺,很為難:“田小姐,回去吧。莫先生說了不想見任何人。”
田籮點點頭,看向莫小白:“我只是,想把東西還你。立刻就走,保證不打擾你休息。”說著從包裡掏出那一袋醫用塑膠袋。
莫小白看了一眼,終於點點頭。
特護很識趣,提著保溫壺站起來:“莫先生,我去把東西放好。就在外頭,有什麼事,您按叫人燈就成。”臨出門,還幫忙把半開的門給掩上了。
田籮走到床頭,坐下。半天以前,他還在這兒,握著她的手,緊得抽不開。
現在,卻是不願看她一眼的。人,是不是總是這樣?拼了命,盡了力,得不到回應,所以,就開始放棄。
“好些了嗎?傷口,難受麼?”田籮柔聲問。
“東西呢?”莫小白不答,只是問。
田籮拿起那個醫用袋,把裡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他的床頭櫃上。
莫小白沉默著,看著她把東西一樣一樣放下。
最後,袋子空了。
她站起身:“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轉過身剛要走,手卻被抓住了。冰涼的觸感,還有些微的顫抖:“田籮,你到底想要怎樣?”
莫小白,他,一直是那麼暖的一個人呀。曾幾何時,變成了這樣。田籮覺得心疼,伸出手回握住他的。他嗖一下掙了開來。
“夠了,田籮。你這為的又是哪般?”他是痛,但卻不是傷口,是心痛。那些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既然已經不是過去的田籮,既然不愛了,既然拒絕了,又何須現在才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田籮,收起你的同情,我,不,需,要。”他說得極慢。牽動了傷口,皺著眉,額上浮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田籮重新坐了下來,拿了掛著的毛巾,給他擦汗:“你別動,傷口會疼。”
他想揮手,打掉她拿著毛巾小心翼翼的關心。最終仍是沒動,只看了她好一會,像是失去力氣般,閉起眼:“你總是這樣。讓人總有種錯覺,以為你其實是喜歡他的。何必呢?田籮,你看,少了我,你依然過得很好。何必,一直把人當傻瓜?”
她臉上的表情,他又怎會不熟悉?20歲的她,就是不停不停地用這種表情,虜獲了他,從此萬劫不復。明知道,這之於她,並不代表什麼,卻仍眷戀不醒,怕一睜眼,再看不見這樣的她。
“你走吧,別再來了。放心,這一次,我真的不會再找你。”他說,彷彿用盡了一生的氣力。
“莫小白……”他聽見她的聲音,柔弱而低沉。
睜開眼,僅僅只是想要再看看她而已。
一枚晶亮的指環,被她小心翼翼地,隔著潔白的醫用被褥,放在他的胸口。
莫小白只覺得心臟一抽,頓時有種被人看穿的狼狽:“你別逼人太甚!”也顧不上右手正在輸液,一把就把戒指拽在了手裡。
他為她乾的蠢事已經夠多了,多到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何須她再來提醒一次!
一動,又扯到了傷口,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莫小白,”她說,“我恨你。”
他咬緊了牙。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溫哥華的冬天,對我來說有多冷。”她說,“你也不會知道,得要熬多久,才能讓喜歡變成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