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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王蹈雙掌貼在他背後,護住他的心脈;蕭遙逸雙目緊閉,臉色一片慘白。

“怎麼樣?”

王饀簡單說道:“性命無妨,但經脈斷了數處。為我護法,我先設法護住他幾道主脈。”

“行!”

程宗揚用力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自己雙手虎口震裂,血流滿手。

選鋒營的鐵騎攻勢越來越猛烈。戰陣三面同時爆發激戰,只留出西南方向的缺口。即使有星月湖的老兵在陣前廝殺,雪隼僱傭團的傷亡仍在迅速增加,不少傭兵在壓力下,已經往西南方向移動,試圖突圍。

程宗揚知道選鋒營用的是圍三闕一的經典作戰法則,空出的一面其實是一個陷阱;一旦對手喪失鬥志、轉身逃跑,選鋒營的鐵騎就會像死神一樣窮追不捨。一方逃命,一方追殺,很容易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戰果。

但這種戰法之所以經典就是因為這樣——你明知道對手的目的,卻拿不出更好的應對方法。

縱然所有人都知道空出的一面是一個陷阱,但處於絕境之中,同時所有人都心存僥倖,覺得自己有機會在被選鋒營的鐵騎追上之前逃生。

程宗揚叫道:“星月湖大營主力已到!弟兄們!我星月湖在三川口以六百破七千、好水川三千破兩萬,眼下選鋒營不過兩千,星月湖大營主力一口便能把他們吃掉!所有參戰的傭兵兄弟只要齊心協力殺回江州,每人五十金銖!我程宗揚說到做到!”

五十金銖相當於十萬錢,那些視金銖為信仰的傭兵漢子一下子被這筆鉅款挑起熱血,狂吼著衝上去,硬頂住選鋒營的攻勢。

程宗揚緊張地盯著戰局,一邊不斷下令,指揮眾人進退,利用鐵絲網和鹿角反覆阻擊敵軍。忽然一隊軍士從側面殺出,破開選鋒營的黑潮衝進戰陣。

被他派去聯絡孟非卿的蘇驍這會兒渾身浴血,神情依然冷靜。他向程宗揚敬了個軍禮:“出發時一百零一人,目前剩餘三十九人。重傷員十七人,已經就地解散。”

就地解散是指自行突圍,但重傷之下,想在亂軍叢中殺回江州可以想象難度有多大。程宗揚一陣心痛:這個連全是老兵,一戰下來損失超過六成,比割了自己的肉還難受。

“其他人?”

“斯上校、盧中校和崔中校帶著人馬在後面。”

蘇驍道:“這一路都是定川寨的潰兵,那些宋軍嚇破膽,一時半會兒不敢出來。麻煩的是選鋒營,我軍被一個營的獸蠻人擋住,盧中校正設法把他們引開,最多一刻鐘便能趕到。”

難怪沒有看到選鋒營的大隊獸蠻武士,原來是去攔截星月湖的主力。

聽到星月湖大營的主力再一刻鐘就能趕到,程宗揚放鬆下來,才發現背後溼漉漉的都是冷汗。他撕下一條布料,裹住受傷的虎口,低聲道:“那個死太監是什麼人?”

蘇驍神情凝重地說道:“選鋒營都指揮使秦翰。”

“不是都監?一個太監當什麼主帥?”

蘇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低聲道:“他是皇圖天策府出來的。”

程宗揚對秦翰的名頭不熟悉,民間知道的也不太多。但秦翰的大名在六朝軍界卻是如雷貫耳。

身為皇圖天策府唯一一名太監學員,當時與他同級的少年聽說自己要與一個閹人同學軍事,沒少痛罵那些教官趨炎附勢。但第一年,這個死太監就拿了射柳第一、沙盤第一、格鬥第一、策論第一……總之那一級的正常人最高名次就是第二。第二年,死太監又包攬全部第一,第三年也是,第四年還是。到第五年大家已經絕望的時候,死太監終於不是第一了——送他來上學的宋主死了,他要回去戴孝。

繼位的宋主對這個不務正業的死太監也沒多少好感,不久,夏州叛亂,就把他踢出去當監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