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撫摸你,這一定會讓我古板的父親和親愛的‘母親’閉不上眼,我可愛無知的弟弟也一定驚訝極了。”
波特毛骨悚然地注意到那三具的確是睜著眼睛的,而且大張著嘴,似乎是在極度的驚恐中死去。
裡德爾向復活的基督走去,燭臺的光照範圍抵達地窖盡頭的牆壁。
那裡掛著兩幅畫,與蛇糾纏的幾何人體,潔白的貓頭鷹。波特的瞳孔急劇收縮。
“我喜歡你的畫,這是地窖裡最後一個秘密。”裡德爾滿意地微笑著,“那麼,你的交換故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ACT。14
他們一前一後被帶離法庭,隔著鐵欄對視,浪費寶貴的時間。
在嘈雜沸騰面臨失控的觀眾前福吉准許了被告方律師的中場休庭申請,手帕捂住額頭,靜候降溫。隔著陰冷走廊,裡德爾仍能感到熱浪滾滾而來,把眼球也蒸乾燙紅。
波特還沒撤掉剛才面對陪審團時的表情,此刻盯著裡德爾,不急不躁。
“還沒演夠?”注視著警衛走遠,裡德爾也不覺焦灼,慢慢悠悠地說,“你要真想讓明天的報紙脫銷,待會上臺別忘再引用幾句王爾德的辯述,什麼‘不敢說出名字的愛,是本世紀最偉大的愛’。”
“什麼‘長者與少年’,這話我說不出口,”波特的確是在笑了,“裡德爾,拋開你的偏見和盲目好好看看我,我已經不是少年了。”
裡德爾第一反應是嘲笑,然而笑容熄滅在他的管家坦誠的目光裡。
他順著那目光的指引挑剔地向下掃描——鼻樑挺拔,嘴唇弧度透著堅決,青白光線在頸間越過鋒利的折線,肩膀的寬度也在這兩年裡不易察覺地延展,捲起的袖管露出精瘦的手臂,因垂在身側血液充沛而逐漸浮現青色血管。當他剔除掉方才那份妖嬈演技,這皮囊就不再混沌稚嫩且混亂。
這變化似乎突如其來,不過是短暫的還沒完成一場審判的時間。裡德爾並不認為自己曾偏見或盲目過,以至沒能發現這些變化,肉體的緩慢改寫並非難以察覺。
波特變化的是心,他曾想將之扭曲到再無法逆轉的靈魂,日復一日不厭其煩地扇動,蠱惑,意圖將其推下深淵,此時真正墜入深淵後,居然遠遠脫離了他的磁場,放肆而自由,已經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你怎麼了?”裡德爾皺眉。
“我覺得很輕鬆,好像突破了什麼界限。”波特說,“就好像有段時間畫技毫無進展,每天都自己逼迫自己埋怨自己,混亂得要死,鄧布利多讓我停下一個月,一個月不進畫室。一個月後再摸到畫筆,忽然什麼都變得明晰而且明亮。你應該也有過這種重生一樣的經歷?”
裡德爾想了想,自己的確有過。
“那個戀馬少年艾倫……《伊庫斯》的最後,”他再次提起這出戏劇,注意到波特沒有什麼劇烈反應,他頓了頓,繼續說,“狄薩特醫生不是你需要深入體會的角色,最後一幕中你已經退場了。那最後一幕裡狄薩特醫生對治療艾倫產生一種矛盾心態,瀕臨瘋狂,出於職業操守,他深知自己應該把這個男孩引向正軌——不再戀馬,而是生活在正常社會中,成為女人的丈夫。他深知自己做得到。但同時他對給一個因自由狂野而顯出生命極致美麗的少年戴上嚼子這種事感到痛苦,那是一副名為‘正常’的,加諸於所有‘正常成年人’之口的嚼子。”
“我記得萊姆斯為這個結局心情低落過一陣子。”波特說。
“解開嚼子的結局更符合我的美學,”裡德爾摸了摸效仿克勞奇律師的山羊鬍,理清有些衝破他預料的新版劇本,“沒想到解開嚼子之後艾倫的神智反而變得‘正常’了,拋開束縛,不認為自己不正常,接納了自己——完全扭曲過去以後,擰成的麻花也解開了,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