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是楊師姐。
伍雀磬根本無需去請沈邑,大家份屬同門,雖然年代久遠,撕下人皮,她仍舊一眼辨出那就是曾與馬含光同行私奔的楊師姐。
是什麼樣的變故,會讓一名女子失去本來身份,受控左護法身旁做了多年冷血殺人的傀儡,又為何會落入馬含光手中,無緣無故遭了這麼多的嚴刑毒打?
馬含光是真不知這人身份,還是明知故犯?
負責替山丹療傷的藥師搖頭離殿,臨走前簡述了傷情:新傷舊患各半,經年累月,一如伍雀磬所料,她是遭了人多年酷刑。
施刑者還有誰,伍雀磬心亂如麻,根本不敢去赴那人夜宴。
……
入夜時,侍者再三猶豫,終躑躅上前。
武王峰有一處觀月臺,抬頭望月,伸手摘星。伍雀磬來過一次,便大呼鐘意,其後飲宴抑或與馬護法獨處,都愛指名此處。
馬含光照舊例,觀月臺上設酒菜,還都是依足宮主口味——這本身對馬含光毫無難度,不論廖菡枝是真也好假也罷,她的口味都是抄襲伍雀磬,伍雀磬喜歡什麼抑或厭惡什麼,馬含光不必過腦,全能張口道出。
侍者一步步邁上高臺,足下似有千斤。他們觀月臺下守了整晚,馬護法便獨自一人於臺上坐了整晚。
不必說,宮主失約。
偌大石桌擺了一桌子盛宴,分毫未動,似那桌旁良久靜坐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從頭到尾脊背筆直,夜風吹佛,人卻紋絲不動。
“馬護法,子時已過。”
微聲說出這一句,侍者便直後悔自己冒頭來擾,可又著實不敢怠慢。酒菜放了整晚,色褪香消,四周圍夜色凝寂,馬護法不置一詞,只覺壓抑得人頭皮發麻,侍者略略吸氣,又問:“是否需屬下撤下酒菜?”
“宮主來了麼?”馬護法忽然發聲,將這人嚇得一滯,而後又聽那清冷略摻沙啞的聲線問:“既然未至,誰準你自作主張?”
“這……菜色已冷——”
“那就重做換下!”
馬含光遽然厲聲,將那侍從嚇得險些打翻手中托盤,忙應聲退走。馬含光揚眸望了眼天色,即便心中已有定論,但有些話早晚需說,他寧願就在今夜,與她將解釋說清,越早越好。
然而這夜的酒菜撤換三次,武王峰的廚子任職以來也未經過這等忙亂,直忙到天邊晨光熹微,所做的美饌一盤盤被原樣端回,才得了“算了”的指令,無話可說地攤手累坐。
這夜是新宮主頭回爽約,馬護法觀月臺上一個時辰接一個時辰地等,難道真無人去稟告宮主?當然有,可她仍然沒現身,一反常態地全不給馬護法臉面,這主僕生隙的流言也是自那時起漸漸傳出。
後來廖宮主忙於醫治山丹,馬護法則仍舊張羅他的分壇事宜。明面上正道反擊似已大張旗鼓地制約了萬極於中土的勢力,但作為七座分壇的領軍人物,卻都收到過馬護法的密令:嚴禁與正道交手,避其鋒芒,可敗可退卻絕不可再露猙獰爪牙,如有不從者,馬護法必當親出總壇殺雞儆猴。
這也是伍雀磬之前因何沾沾自喜,以為馬含光屢屢外出是幫自己腐化萬極,卻不知那漸占強勢的正道各派只是得了萬極分壇示弱的對比,才顯現一時繁華。就連戚長老收到伍雀磬傳遞的名單,初初不敢輕信,卻因見了萬極被挫,有所驗證,漸漸放開手腳清掃起家中內奸。許多正道中泰山北斗的人物,也都於無證無據的情形下被一夜掃除。待名單過半,傷亡慘重,有些人才驚覺不對,卻悔之已晚。
馬含光坐鎮雲滇待時機成熟,中土各派的反撲餘熱未消,而他本身已掌權萬極,所以不怕養虎為患,只怕不能將那些所謂名門正派一網打盡。
另一方面,伍雀磬于山丹一事後的反應也令馬含光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