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高看。不愧是他一手調/教的宮主,他以為她會心生懷疑而上門對峙,卻不想她竟將此步直接略過,與馬護法仍是表面上和平相處,形同以往,實際上卻敢於暗中著手調查他的行事。
她如若那夜前來,馬含光也不會對她說實話,但必定會給她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那麼至少此時,他仍會是她的馬叔叔,或者她好戲,他也能做她上一世的小師弟。
然而很快溫柔的假象都將被撕裂,馬含光於雲滇靜待,一半是待中原各派耗盡實力,一半卻是待伍雀磬耗盡耐心,他不怕等,也並無迫不及待。
照舊的主僕,參見,會面,中規中矩,形同陌路。
總壇早已傳瘋,這新宮主與護法甜蜜起來如膠似漆,一旦冷戰俱都嚴如冰山,數里內都能覺其互相漠視的壓迫,誰也說不清緣由,誰也都不敢追問緣由。
只有伍雀磬最寒心,她曾經多麼信任馬含光,那人的所作所為一點點揪出來,就有多麼得心灰意冷。
山丹、廖壁、就算是上任廖宮主,馬含光出手毒辣都算是為民除害,可他瞞著她擴充分壇勢力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剿滅萬極麼?如今正道興盛,形勢大好,馬含光不僅不執行諾言,反倒大權在握,助漲邪魔。還好她被馬含光多年教誨,懂得越是懷疑的就越不能衝動揭露,越無法忍受的就越要去忍。且她尚懷著一線希望,希望自己看錯,馬含光還有後手,她總歸不能相信那人會倒戈變節,長達十數年之久的潛伏,終盼到臨門一腳,難道他真想要臨陣反水?
是以再見馬含光,伍雀磬再不能似從前那般言笑晏晏,她眼發澀,喉間發乾,面無表情與那人擦肩而過,卻也不能回頭大肆質問,她怕真相真就如同噩夢。
卻說馬護法,不得宮主親近,連迎合都不必了,只要不在那人面前,囂張與獨斷都上了檯面,沒有任何顧忌,陰厲與殘佞加倍。
只苦了總壇效命的一班屬下。
漸漸地,宮中便分出兩派,右護法、沈邑與張書淮等人是敢於無視馬含光給新宮主架勢的,剩下的,便都是馬護法的人。
可即便是沈邑、張書淮,伍雀磬也沒有自信完全掌控。
拿沈邑來說,猗儺峰的祭司崔楚正是其心中明月。此刻,就連向來不傾向任何派系、只聽令宮主的五方祭司都對馬護法言聽計從,伍雀磬環顧四周,她身邊有誰?
嶙峭殿中送走拉攏未果的崔祭司,伍雀磬只感深深惆悵。
她知道,對方一出殿門,定會第一時間趕去向馬含光彙報。
果然,伍雀磬身邊唯一可信的暗衛,不久後便傳來諸如此類的監視結果。
且那夜,崔楚留夜於武王峰。伍雀磬氣得砸翻了寢殿中一眾陳列,嚇得神智未復的山丹裹著薄衾將自己藏身其中。
第二日,伍雀磬被近侍承影攙著手,兩道身影,高大偉岸與千嬌百媚,合拍又養眼地於壇眾面前招搖過市。
馬護法沉靜如故,亦冷漠如故,全雲滇都能看出宮主大人在手牽男伴與馬護法較勁,只那人視而不見。
夜晚,崔楚仍留武王峰。
觀月臺下,曼妙佳人如山間仙子,薄紗勝雪,眸中輕愁。
伍雀磬吃了多少年的醋,其不知崔祭司早已立誓侍奉巫神,心如止水。對於馬護法所持有的唯一一絲惻隱的波動,只源於多年前隨廖老宮主救下被左護法重傷的馬含光,不經意間得知其彌天隱秘,一瞬生憐,終致她隨他走至今日。
正因她從頭至尾旁觀一切,才最能發現這些年馬含光身上的轉變。
從那年床榻上瀕死脆弱的失侶之人,至今日野心勃勃的萬極護法,誰都以為馬含光篡權得手,本性得以顯露。當年那走投無路的正派弟子一步登天,也對,換了誰都會得意忘形肆無忌憚。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