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已經走到了那株神樹的樹冠下。無法形容這樹冠籠罩的範圍有多廣,半山腰這片坡地上鋪滿了落葉,還生長著不少喜蔭的花草。向上看。枝葉展開遮天蔽日。
文傑族長在一旁介紹,當年神樹最為茂盛之時,冬天的雪全部積在樹冠上、落不到地面,遠望此樹就像一座雪峰。當春暖花開時,樹冠上的積雪融化,又會在山坡下形成涓涓細流。
可是虎娃抬頭看見高處的枝葉,發現很多葉子都帶著枯黃之色,而剛發出來的新枝嫩葉也很稀疏,明顯已露出枯槁之相。假如它只是一顆普通的樹。只是因為歲月久遠倖存至今、生長得特別高大,那麼枯槁很正常,虎娃又不是沒見過山中的枯木。
但虎娃從小就在蠻荒中長大,很清楚山野中幾乎不可能長出這樣的樹木。在它還遠遠沒有長到如今的高度時。恐怕早已被狂風吹折、被山洪連根捲走,就算能僥倖躲過這一切,也必然躲不過每年都有的雷擊。
可這棵樹偏偏就出現在這裡了,那麼它必不普通。自有大神通能抵禦狂風洪水、躲避或化解天雷劈擊。但它如今已露出枯槁之相,還能長存於此嗎?虎娃走在樹冠下看不見其高處,暫時也分辨不出這棵樹近年來是否曾反覆遭受雷擊。
再往前走就能看見了樹根。其根系極其龐大,已經蔓延到整片山坡之下,並在不少地方露出了土層,盤根錯節宛若一條條虯龍。抬頭往前看,終於望見了拔地而起的樹幹,沒法形容那根系聚集的根部有多粗,在其距離地面十餘丈高處、尚未展開橫枝的主幹就有兩丈多寬。
人站在樹下可能會有一種錯覺,可以在樹身上鑿出旋梯,沿著樹幹一直爬到天上去!在離主幹二十多丈遠的地方,露出地表的盤根牢牢地包裹著一塊丈許方圓的巨石。這塊巨石僅僅露出了上部與前部的一側,其上部平緩,前側光滑如削,就像是一個天然的高臺或祭壇。
這裡便是神木一族祭拜神樹之處,虎娃遠遠弟就眯起了眼睛,因為他在那巨石前側看見了一個三尺大小的符文,很像天然形成的紋路。但虎娃知道那是人工留下的,因為他在別處看見過同樣的符文標記。
在彭山深處虎娃的封地,有飛蛇毒霧阻隔的幽谷中,那株奇異的金鈴藤所生長的峭壁上,有一個奇異的山洞,顯然留有人工開鑿的痕跡。虎娃在洞壁上也發現了一個符文,符文的左部像是一棵樹,右部是一個長著長鼻子的豬形圖騰。
當時虎娃就曾推斷,在很多年前有高人到過那裡,開鑿石室修煉。而他問過藤金和藤花,這兩隻獒犬卻對此毫無印象,看來那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那位高人並沒有留下骸骨,說明後來又離開了。
虎娃還曾有一個大膽的推測,高崖下那株生長了三百多年的金鈴藤,很可能就是當年那位高人親手所植,他卻沒有想到,今天在這西荒深處,此地族人歷代祭拜的神木下的巨石上,又發現了同樣的符文標誌。
虎娃叫住文傑,遙指巨石上的圖案問道:“那是什麼?”
文傑答道:“那石頭上的紋路,是一種標記。我的祖先來到這裡的時候,它就有了。青先生當年指引祖先們來到這裡,他最後就是騎著一頭巨獅跳上了那塊巨石,然後告訴村民可在這裡越冬、取山中的橡子為食。這個標記,在族人眼中就是屬於青先生的。”
說話間,眾人已經在樹下的空地上集結,將各種祭品都擺在了那巨石上。文傑指揮六個村寨的民眾列好隊形,按長幼次序扇形排列,就在巨石前向著那株神樹的主幹方向跪拜,春祭典禮便開始了。
虎娃並沒有站在村民之中,他在巨石的側面也向著那神樹行禮,既然到了這裡參加這場祭典,也要尊重村民們的習俗。
當祭品供上之後,文傑族長領著幾十位長者開始唱歌:“何樹常青,何日不行。何人不將,經營四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