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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探情,既有頂頭上司的敬重,又有戰友般的友誼,可惜這一切都肥皂泡一樣破滅了,最終留下來的只有無法化解的仇恨,也許還有說不盡的遺憾和悔恨……

所有這一切,最終的爆點就在八十年代末的那一件轟動一時的“三陪事件”。然而,一條彎彎曲曲的路是怎樣通向那個頂點的,就像在茫茫雪林中爬山那樣,究竟是怎麼到達那個頂點的,他的確感到很茫然。而到達那個頂點之後,他們又怎樣分道揚鑣,互相展開一場終生不斷的廝殺打拼的,他就更感到難於梳理。

特別是那個轟動一時的爆點,就像是內心的一個傷疤,他總是儘可能地迴避著,回憶的思緒一飄到那裡,就…立刻停了下來,始終也不願予以觸動。

當然,在許多人看來,所有這一切,都與當時的省委副書記褚淵有關。但是,狄小毛卻不這樣認為,不論他、褚淵書記還是楊旭,他們都是很真誠的,並沒有摻雜多少個人的私利和恩恩怨怨……要說影響,褚淵書記的突然調走,對於他當時競選副省長才是最直接的。於是,他的思緒又像車軲轆一樣轉回來,一幕一幕,斷斷續續,猶如紛飛的雪花……

天色暗下來。黑暗好像是突然降臨的,頃刻之間就變得昏暗。不清,檔案上的字跡都模模糊糊了。狄小毛伸展腰,正要站起身,胡玉山已悄無聲音地進來,把燈拉著了。

檔案一沓沓送進來,又一沓沓拿出去,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個檔案批商,整天被搞得暈頭暈腦,連一點思索的時間也沒有,完全像一個機器人,或者說只是在依靠多年養成的思維慣性運轉不停。有時他不禁懷疑,這就是在行使領導職能嗎?有時他又感到很氣餒,這樣一種辛勞忙碌,究竟有多少實質意義呢?

在柔和的燈光映照下,寬大的辦公室亮亮堂堂,纖塵不染,顯得格外氣派,一色的紅木傢俱都泛著典雅的光澤。對面的一溜書架上,各種大厚本精裝書擺得齊齊整整。自從他成為這個屋子的主人,這些書就一直襬在那裡,從來沒有動過,只有通訊員每日不輟地擦拭一遍,胡玉山不時往裡面增添點新內容。一些他常看的書,則總是亂哄哄塞在寫字檯下面。他專門告訴胡玉山,這個地方不管怎麼亂,一張紙也不能動。在他的潛意識裡,儘管這屋子那麼大,各種設施一應俱全,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只有寫字檯周圍這一小塊,才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領地……人,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拿著那份米氏公司的出口焦炭申請,狄小毛躇躕了許久。米氏公司並不做這項業務,他是知道的。焦炭出口實行指標管理,誰擁有這樣的指標批文,轉手一賣就是好大一筆錢,他也完全清楚。問題在於,他並不分管外貿廳。所以,當陳雪霖把審請檔案交給他時,他心裡就不由得咯登了一下,這可是米良田、楊旭給他出的一個難題啊。

一上班,他就把申請檔案交給了胡玉山。大凡這類不太好辦、也不好說的事,他一般都交給胡玉山去辦。在他看來,秘書的妙用也就在這裡。作為領導,他既不說可辦,也不說不可攢完全由當秘書的去揣摩、斟酌,完全由有關部門去領會領導意圖……

這樣一來,以後一旦出事就有了很大的迴旋餘地。可是這一次卻不像過去那麼靈,隔了兩天,胡玉山又苦著臉把檔案拿進來。外貿廳長非讓他籤個字不可。

狄小毛更躇躕了,也有點生氣。但外貿不屬他管的範疇,生氣也沒有辦法。於是他拿起鉛筆刷刷寫下幾個字:同意外貿廳意見。看到他這一個批示,胡玉山有點愣,狄小毛笑一下,拍拍他的肩,就讓他把批示拿出去了。果然,米氏公司的一位代表,拿著外貿廳的批文前來感謝了,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要把一個鼓囊囊的皮夾給他留下。

狄小毛堅決拒絕了。對於金錢,他委實沒有太大的興趣。最讓他感到好玩的是,外貿廳長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