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神色平和,後者面無表情。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
安勍的眼神茶一樣淡,羅侯的目光墨一般深。
冬菇站在兩人之間,看著羅侯的樣子,一時心緒複雜。
……
“冬菇,時辰不早,我先行一步了。”
安勍終於不再看羅侯,他同冬菇告辭。冬菇自然樂意,她覺得羅侯今晚有些奇怪,她要回去好好同他聊一聊。
“好,請。”
將安勍送走,冬菇終於送了一口氣。
“太奇怪了。”她扭頭問羅侯,“你怎地要那樣看他。”想想剛才,冬菇心裡後反應出一點緊張,“你不知那人身份,這樣對他,要是換一個心胸狹隘的權貴,我們就——”
“說錯了。”冬菇話音未落,羅侯忽然開口。
他頭微微低著,眼睛看向地面。
“什麼?”
“……。說錯了。”羅侯又道了一遍。他聲音輕,卻說得很清楚。
冬菇看他頭有些低,以為是他站得累了,連忙過去幾步扶著他的腰。“來來,不管什麼事,我們回屋說,先回屋去。”
羅侯被她扶著,回到房間裡,冬菇讓羅侯坐在桌邊,自己把食盒開啟。
“你還沒有吃飯吧,這飯菜都還熱著,我去拿碗筷,你等等。”
冬菇跑到火房,拿了一副碗筷。
“你嚐嚐看,這魚很好吃。”冬菇坐在羅侯身邊,指了指那條松鼠魚。
羅侯坐在那,卻沒有動筷。他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滿桌的飯菜,一語不發。
冬菇慢慢坐直身體,羅侯今晚有些奇怪。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羅侯的手臂上——那手臂硬得如鐵石一般。
“你今日怎麼了。”
羅侯沒有看她,他的目光一直渙散,似是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卻又沒有準確的著落之處。初冬夜晚,萬籟寂靜,冬菇看著昏膩的油光映在羅侯的臉上,勾出深邃剛毅的輪廓。
她忽然覺得,羅侯有些陌生。
冬菇臉上神情也變得有些肅然,她拉著羅侯的臂膀,輕輕扳過來。
“你看著我。”冬菇對羅侯沉聲道,“看著我。”
羅侯的目光終於有了焦點,他看向冬菇。
四目相對,萬般事物已是避無可避。
“發生了什麼事,你今晚為何如此奇怪。”冬菇直直地看進羅侯的眼睛裡,“剛剛也是,你為何那般看安勍,你認識他?”
冬菇神色認真而坦蕩,她眉頭微皺,雙手扶著羅侯雙臂。“羅侯,你我是夫妻,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說,你不必瞞我。你之前同我說‘說錯了’,是什麼說錯了。”
羅侯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目光下垂,腦海中一片凌亂。
“說話,羅侯。”
……
冬菇問了半天,羅侯終於道了一句。
“……你說錯了。”
“我說錯了何事?”
“昨夜。”
昨夜?
昨夜我說什麼了?
冬菇手掌微松,仔細回想。
……昨晚,他們坐在床上,睡前……
難道——
她試探地問羅侯,“……難道是我說,安勍的樣子很醜?”
羅侯目光深沉,靜了半響,終於點點頭。
他點了頭,可冬菇卻沒有一種誤會解開鬆口氣的感覺。
她靜靜地看著他。
羅侯,你看他的那般目光只是因為我胡說他長相難看麼,你今晚魂不守舍舉動異常只是因為我昨晚說的一句玩笑話麼。
恐怕不是吧……
不過沒關係,你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