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碎了,就在這火與劍的叢林中,他定定地看著洛卡,那個雖然是自己的養子,卻勝過自己親兒子的人。“告訴我……為什麼?……”他喃喃地說道。
“你,擋了很多人的路!父親!”洛卡站在那裡,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懼怕還是興奮,有些微微發抖。
西里安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從佈滿皺紋的眼角滑落,那是他對這個兒子,最後的一絲溫情。“你罪無可恕!”峻河公爵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輪奪目的光弧從他手中的長劍上炸散出去,劈向了不遠處的洛卡。
“啊……”洛卡痛苦的嘶吼響徹整個君王廳,在西里安憤怒的一擊之下,洛卡手中擋在胸前的長劍,連同甲冑一起被磅礴的秩序之力撕成了碎片。一道可怖的傷口順著他的左眼一直向下,甚至蔓延到了胸前。
洛卡倒退兩步,跌入到身後親衛的懷中。他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血漿從指縫中噴湧而出,如潮的痛楚撕扯著他的神經,那一聲聲尖銳沙啞的吼聲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殺!給我殺!統統殺死!……”他瘋狂揮舞著手臂,向麾下奔流河風騎士團的親信們命令道。
一時間,隨著奔流河風騎士團數十名騎士的加入,整個君王廳徹底亂了,無數濃稠的血漿在空中噴射而出,落到地上,濺起點點妖豔的血花。那些往日裡養尊處優的廷臣們正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裡,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閃爍著死亡光澤的兵器碰撞、撕扯、絞殺,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猶如煉獄般的戰場。
這一幕將永遠銘刻在他們的心裡,變成永生難忘的,永遠糾纏著他們的夢魘。
西里安和坦德拉在奮力劈砍著,連同他們的親衛,這十幾個人緊緊聚集在一起,艱難地向著君王廳大門的方向移動著。形勢已經惡劣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任何人都沒有抱著活下去的希望,因為即便殺光了圍在門口處的敵人,來自另一邊御前禁衛的壓力也會在最後一刻將他們絞殺殆盡。
索維蘭用肩膀撐著奄奄一息的貝奧恩,早已被牙齒咬破的下唇流出鮮紅的血水,他無法預想,這灰暗的一天到底還有多少不幸,到底還有多長。這時,他聽到了貝奧恩模糊的話語。“活下去……我的兄弟……活下去……”
他看到了貝奧恩擠出的,那一抹依舊燦爛的微笑。然後,肩頭突然一輕,一道身影衝了出去,越過了西里安,越過了坦德拉,衝向了圍在前方的御前禁衛。
龐大的力量撞倒了一片禁衛,然後他站了起來,手中的長劍揮舞出密佈的金色劍光,帶出一蓬蓬血雨,收割著無數的生命,這是貝奧恩最後的力量。
御前禁衛們稍稍穩住陣型,數十杆長矛從人縫中一齊刺了過去。那銀白色的寒芒無聲而逝,刺入了貝奧恩的身體,刺入了年輕的生命。所有人都愣住了,索維蘭無力地跪在地上,看著那個魁梧的,永遠放射著陽光般溫暖的身影,淚水模糊了一切。
“喝!……”貝奧恩怒吼著,用左臂攏住刺入身體的矛身,奮力一扭,隨著一連串炸裂聲,那些長矛應聲而斷。一輪壯麗的金光閃過,血雨在御前禁衛們的咽喉處揮灑開來,又有數具屍體無力地倒了下去。
貝奧恩站在那裡,鮮血順著破碎的甲冑流下,流在地上,留在橡樹王座前。御前禁衛在無聲中退縮著,他們看著這個燃盡自己所有生命的男人,這個爆發出無盡力量,視死如歸的男人。他理應受到尊敬,這無關對錯,只因勇氣。
貝奧恩累極了,長劍支在地上,撐住他早已破敗不堪的身軀。“奔,奔流峻河……生生……不息……”他咧著嘴,笑著看了看躲在禁衛後面的多尼斯說道。
隨後,那道偉岸的身影倒下去了,倒在了血泊中,倒在了象徵著奧勒姆王權的,自己為之奉獻了所有忠誠的君王廳中。
“貝奧恩!……”西里安和坦德拉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