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雙眼赤紅,彷彿就要留出血淚。
“啊啊啊……”索維蘭怒吼著衝了出去,淚水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線,他揮舞著長劍衝向了御前禁衛。他想把貝奧恩的屍體搶回來,他想再看一眼那個彷彿兄長一樣的男人,那個在最後一刻都護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戰局在短暫的停滯之後,再次打響了,比剛剛更加激烈,更加殘忍。每個人都在鮮血中看到了自己堅守的立場,還有不滅的決心。
索維蘭拽住了貝奧恩的手臂,用力地向後託著,鮮紅的血跡在君王廳的地面上蜿蜒曲折,彷彿在譜寫著一曲生命的悲歌。年輕的王子揮舞著長劍,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敵人倒在了他的腳邊,御前禁衛也已經殺紅了眼,竟然有人將長矛刺向了索維蘭的脖子。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多尼斯嚇得滿臉慘白。“住手!……”他扒開護在身前的禁衛大聲喊道。對他而言,就算將西里安還有坦德拉就地處死,都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王儲決不能死在這裡,作為王位的指定繼承人,如果索維蘭死在這裡,那麼多尼斯的罪行和弒君基本沒有區別。如果這樣的話,王國的任何封臣,恐怕將來都不會宣誓效忠自己。
多尼斯的吼聲吸引了所有廷臣的注意力,就在一瞬間,他們的臉色一齊變得慘白無比。按照國王遺命緝拿叛國者和眾目睽睽之下殺害儲君,完全是兩個不同意義的事情,後者才是真真正正的叛國。
“啊!”隨著一聲慘叫,很多廷臣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是預想中的那一幕並沒有發生,在索維蘭的身前,多尼斯的獨子佩斯林竟然衝了上來,用長劍刺入了那個瘋狂的御前禁衛的胸膛。
一瞬間的錯愕之後,西里安帶著親衛衝了上去,和重新湧上來的御前禁衛們戰到了一起。佩斯林踢翻了長劍上的屍體,一把抓住索維蘭的領口。“快走!見鬼!你在這幹什麼呢?!”他嘶吼著說道。
“我要死在這裡!難道我要像個鼠輩一樣被叛國者驅趕出自己的王宮麼!”索維蘭一把推開了佩斯林,尖叫道。
佩斯林憤怒地一拳打在索維蘭的臉上,這重重一擊甚至將索維蘭的嘴角扯開了一道口子。“死在這裡?!你這個蠢貨!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貝奧恩為什麼死在這裡!你身邊的人為什麼還在戰鬥!為什麼!”
“我……”
“閉嘴!”佩斯林怒吼著打斷了他,然後抓住索維蘭的手臂,向著君王廳的大門衝了過去。
隨著佩斯林的加入,圍在大門處的衛兵竟然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對於這些衛兵而言,在不傷害王儲的情況下將其控制住本就極難了,現在又來了一個佩斯林。要知道,多尼斯馬上就會成為掌握實權的攝政王,他的兒子,佩斯林的地位也會隨之升高。
難道說還要對佩斯林發動攻擊麼?恐怕任何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於是,就在衛兵畏首畏尾的薄弱阻擋中,他們兩個竟然順利地衝出了包圍,向宮外跑了出去。
目睹這一幕的多尼斯瘋狂了,他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還愣在那幹什麼?給我把王儲抓回來!立刻!馬上!”
門口的衛兵聞言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追了出去。
就在這時,廳堂中央的西里安大喝一聲,將全身的秩序之力釋放出去,一瞬間,無數面飛舞的金色光盾在他周身盤旋著,射向了四周。伴隨著刺耳的碰撞聲,峻河公爵身旁的包圍圈忽然一鬆,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宮門處,一劍攔斷了衝向門外的衛兵。
“坦德拉!”西里安大喊道,用力阻擋住湧向自己的衛兵們。
聽到西里安的聲音,坦德拉快速靠攏過來。凝固的血跡已經在他黑金色的盔甲上結成一片濃稠的暗紅,黝黑的臉上佈滿了血點,還有晶瑩的汗水。他已經很累了,但手中的巨劍卻沒有一絲一毫停歇下來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