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三人的神情,謝柔嘉知道他們不是開玩笑。
那是礦工們刻入骨子裡的對硃砂的敬畏和歡喜,就像他們對大巫的敬畏一樣。
如我所願死而含笑。
謝柔嘉深吸一口氣。
山神庇佑。
她默默的念道,然後站起身來。
“好,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會找到出口,讓你們現在就被人瞻仰,而不是等變成骨頭的時候。”她點點頭說道,“安哥。”
伴著她的喊聲,一直站立在她身旁的安哥俾邁上前一步。
“走。”她說道。
安哥俾點點頭。
謝柔嘉腳步又停頓下。
“安哥,如果再也轉不回來這裡,我們死在了別的地方,你遺憾嗎?”她問道。
安哥俾看著她搖搖頭。
謝柔嘉笑了,她環視四周。
“……生息生息,又東十里,上多金,下多黃,無蛇蟲,無蛇蟲,多怪石,曰歸,曰歸……”
謝柔嘉默唸經文,在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經文構成的金線,隨著金線的遊動,她的視線在洞內認真的搜尋。
忽的眼睛一亮,看到了經文裡描述的線索。
“走。”謝柔嘉說道,深吸一口氣,抬腳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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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謝家的學堂裡卻沒有往日那般熱鬧的練舞,女孩子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低聲碎語,正說著話,門外傳來腳步聲,大家忙看過去,見謝柔惠邁了進來,帶著幾分憔悴。
女孩子們頓時都圍了上去。
“惠惠,真的假的啊?”謝瑤急急的問道,“鬱山礦上又出事了?”
謝柔惠點點頭。
“不過沒事,坍陷沒有上一次那麼厲害。”她說道,擠出一絲笑,似乎試圖安慰大家。
“那柔嘉被砸死了?”謝柔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這話讓學堂裡氣息一滯。
謝柔惠握緊了雙手,身子也微微的發抖,忽的眼淚湧出來。
“沒有沒有,嘉嘉沒有死,嘉嘉不會死。”她哭道,轉身向外跑去。
聽著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學堂裡的人譁然。
“謝柔清,你太過分了!”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天啊,你真是冷酷無情!”
“惠惠多難過啊,你還非要說出來!”
她們憤怒的指責著,忙忙的追了出去,轉眼間學堂裡就只剩下謝柔清一個人。
“謝柔嘉,被砸死了嗎?”謝柔清再次說道,攥緊了手,“被砸死了嗎?”
謝瑤等人追上來的時候,謝柔惠已經到了二門要上馬車。
“我的大小姐。”邵氏拉著她勸說,“你可不能去。”
“嬸母,我要去看看。”謝柔惠哭道,“嬸母,你讓我去看看吧,我怕我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她了。”
這話讓邵氏心中一酸,眼淚也掉下來。
“那就去吧,大小姐一片心意。”宋氏在後拭淚說道。
謝瑤上前扶住謝柔惠。
“嬸母,就讓惠惠去看看吧,若不然,這輩子她都心不安啊。”她也哭道。
看著哭的不行不行的謝柔惠,邵氏心都碎了。
到底是小孩子啊,第一次直面這麼親近的人的死亡啊。
“去吧去吧。”她點頭道。
謝柔惠上了馬車,謝瑤忙也跟著上去。
看著她的馬車向外駛去,邵氏拭了淚。
“咱們也去?還是在家裡準備準備?”她說道。
人肯定是活不了,後事衣裳什麼的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