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金日,兩個心懷鬼胎的男。
人間啊,嘿嘿,總是這麼有趣。
小風嗖嗖的吹,馬兒慢慢地追。
清喬趴在窗框上,好奇地前後打量,
段玉的馬車大而舒適,內裡陳設都是深調,顯得簡單清雅。
“喂,你怎沒鋪皮老虎皮那些呀?”她笑嘻嘻問段玉。穿越書裡面不都寫了嘛,男一定要配超豪華馬車,什麼白虎啊雪狐呀扒了皮整張往馬車裡甩,坐踩都行,反正是什麼貴用什麼。
“現在是夏天。”段玉一改方才熱情如火,只淡淡看她一眼。
……
“咦,你車子裡怎麼只有臥榻呀?那些茶几呢?棋盤呢?古箏呢?還有各種奢侈傢俱呢?”
“太重,逃命時跑不快。”
……
“對了,你的馬車為什沒弄得跟你的衣服一樣,都是白的啊?”
“因為馬車裡有一天會坐別人。”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她,“別人嘛,總是有些髒。”
掐死你個BT。
清喬收了嘴,恨恨瞪段玉一眼,鼓起腮幫子看風景。
一襲軟軟的斗篷蓋下來,貼住她的臉,將她全身包裹。
“你身子不舒服,不能受涼。”還是那樣涼薄的口氣,帶著些許命令,“少吹些風。”
清喬撇撇嘴,不再看他,神頗為哀怨。
這個王爺啊,變臉比翻書還快,尚書府裡的甜言蜜語去哪裡了?唉,說什麼伴君如伴虎,依我看王爺也差不了多少,畢竟都是一個媽生的……
馬車很快停下了,車伕略顯僵硬的聲音響起——
“王爺,王府到了。”
這……是王府?
顧清喬覺得頭頂上有一隻烏鴉飛過,嘎嘎嘎——
她看了看衣著光鮮亮麗的段玉,再瞅瞅前這個三間房只有一間半有頂的破敗院落,好半天愣沒把他們聯絡到一塊兒來。
年久失修的大門,長滿青苔的枯井,一碰爵的窗戶紙,還有瘦的只剩骨頭的看門癩皮狗……
她被華麗麗的現實徹底震撼了。
……王爺!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的窮?這王府,連顧家半個廳都趕不上,莫不是你的錢全都拿去養烏鴉男了?唉,想想也是,你一向講排場烘子,當初射我的一隻箭都是金做的,如此鋪張浪費,肯定是把家底都掏光了,烘子好到這種地步,真是慘絕人寰聳人聽聞呀……
“如何?”段玉然以為恥,反而朝她微微一笑。
“很……袖珍。”她思考半天,終於想出這麼個既不違背良心又不傷害他人感情的形容詞。
“你看得上就好。”段玉很滿意她的反應,“這府裡你看上什麼儘管拿,不需要客氣。”
我能拿什麼?
清喬無比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腸子都要悔青了——帝靈唯有命格極尊的人才能帶在身上的,既然你住在如此驚世駭俗的窩棚裡,看來我要找的東西你是沒有了。他奶奶的,姑娘我白白犧牲了相。
“你很吃驚,所以說不出話來了?”段玉轉頭看她眼睛,目光炯炯充滿探究。
“……還有機會的。”她很講義氣地拍拍段玉的肩膀,“……雖然現在窮了點,但只要改掉你鋪張的毛病;賣了左青,解散烏鴉男,再去求求你皇帝哥哥,下半輩子還是能夠湊活過……”
段玉雙手環抱,看著她,一雙鳳眼似笑非笑。
“……人犯錯不可怕,就怕不知悔改。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叫爹爹將嫁妝提前送來給你急用……”清喬同情心開始氾濫,“頸是我對你的一點小小補償……”
段玉面突的一沉,將她手腕牢牢箍於掌中,眼神陰狠道:“你要補償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