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則恍恍惚惚,如入夢境,把希羅迪婭撇在一邊。他似乎看到她和撤都該教士們在一起。幻覺漸漸消失。這並不是幻覺。原來,她把女兒莎樂美留在遠離馬蓋羅斯的地方,延師傳藝,希望安提帕將來會愛上她;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如今,她可有了把握!緊接著,姑娘迸發出一陣愛的激情,企求得到愛的滿足。她翩翩起舞,象印度洋島國裡的女祭司,象瀑布邊的努比亞女郎,又象呂底亞酒神節上的女巫。
她向四側傾敧,似一朵遭狂風暴雨摧殘的鮮花,她的寶石耳璫跳蕩著,背上的披巾光芒閃爍;從她的臂下、她的腳下、她的衣裳底下,迸射出一連串無形的火花,把男人們的心撩撥得火熱。一架豎琴奏起了動人的樂曲;大廳裡彩聲陣陣。她劈開雙腿,俯下身去,直到下頷輕輕地掠過地板;慣於節慾的遊牧民、精於風月的羅馬兵、一毛不拔的稅吏、擅使唇槍舌劍的老教士,全都大張著鼻孔,強烈的慾念使他們的心臟突突亂跳。然後,她圍著安提帕的餐桌瘋狂地旋轉過來,象女巫搖動的菱形法器。藩王對她說:“過來呀!過來!”他的話聲含糊,夾雜著嗚咽。
第526章 巴登飛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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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的吳少奶奶猛的全身一震,吃驚似的抬起頭來向左右顧盼。小客廳裡的一切是華麗的,投合著任何時髦女子的心理:壁上的大幅油畫,架上的古玩,瓶裡的鮮花,名貴的傢俱,還有,籠裡的鸚鵡。然而吳少奶奶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似的。自從她成為這裡的主婦以來,這“缺少了什麼似的”感覺,即使是時隱時現,可是總常在她心頭。學生時代從英文的古典文學所受的所醞釀成的憧憬,這多年以來,還沒從她的腦膜上洗去。這多年以來,她雖然已經體認了不少的“現實的真味”,然而還沒足夠到使她知道她的魁梧剛毅紫臉多皰的丈夫就是二十世紀機械工業時代的英雄騎士和“王子”!他們不像中古時代的那些騎士和王子會擊劍,會騎馬,他們卻是打算盤,坐汽車。
然而吳少奶奶卻不能體認及此,並且她有時也竟忘記了自己也迥不同於中世紀的美姬!“有客!”忽然籠裡的鸚鵡叫了聲不成腔的話語,將吳少奶奶從惘想中驚醒。小客廳的前右側的門口站著一位軍裝的少年,腰肢挺得筆直,清秀而帶點威武氣概的臉上半含著笑意,眼光炯炯地:是雷參謀!吳少奶奶猛一怔。“現實”與“夢境”在她的意識裡剎那間成為一交流,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一鞠躬以後的雷參謀走近來了,受過訓練的腳步聲打入吳少奶奶的耳朵,她完全清醒過來了。同時“義務”和禮貌的習慣更把她擠得緊緊地,她本能地堆起笑容,站起來招呼:“雷參謀!請坐。——是找蓀甫罷,剛才出去。”
老同學難得一聚,丁能通一到東州就張羅請客,他是想找個由頭,好請段玉芬出來。晚上,丁能通和衣雪在天天漁港訂了包房。石存山是第一個到的,老遠就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能通,你小子還知道回家呀,該不會沾了天王老子的仙氣忘本了吧?”“存山,是該好好說說他了,再不說他就快成陳世美了。”衣雪半嗔半怪地數落道。“衣雪,他要是真成了陳世美呀,你就去找市委李書記,那可是個活包公,一準兒鍘了他。”石存山說完,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對了,偷李書記家的小偷抓著了嗎?現在可是謠言四起呀!”丁能通好奇地問道。“能通,常言說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逗不過好獵手。在我老石手裡,沒有抓不住的賊。你別說,連賊都佩服李書記的廉潔。”“存山,快說說李書記家到底丟啥了?”衣雪迫不及待地問。“我說了你們可能都不能相信,一條紅塔山,兩千塊錢。”“我就信,李書記就是這樣的人!”段玉芬接著石存山的話把,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石存山的臉上掠過一絲紅暈,兩支眼睛像狼一樣放著光。在大學,石存山是學法律的,當過校學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