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可能,他……
不。儘管巴斯特都沒有允許自己將這個問題想到底,她還是馬上做出了回答。雷努夫也許喜歡扮演奉承者,她跟著玩這場小小的遊戲,一定讓他很得意,可也就這麼多了。她不必閱讀他的思想,就知道他本質上跟給人留下的第一眼印象一樣:一位沒有危險的學者,有著完美的紳士舉止。另外她對他的分析夠現實了,理解她不僅比他高出整整一頭,而且要重整整三十磅,狀態要好得多。她都不必現出她的原形就能毫不費力地對付他。
太陽神赫魯斯 第三章(18)
她設法既跟上雷努夫,又不讓她和沃爾什夫人的距離太大——結果當然是兩者都沒有成功——她匆匆地回頭望了亨利一眼。那位頭髮花白的博物館看守果然悶悶不樂地目送著她們,聽了沃爾什夫人的話,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同時他又很不信任、保持著警惕,符合人們對一位為陛下服務的官員的期待……但他同時也有點茫然地皺起了眉,巴斯特十分肯定這皺眉針對的不僅是她和沃爾什夫人,至少也同樣程度地針對雷努夫。看樣子這位負責人跟工作人員的關係不是特別好。
他們來到了展廳裡面,走過才完成了部分的溼壁畫,畫的是奧西里斯的地獄之旅。等哪一天竣工了,它會把展廳的這一部分變成一座法老墓的一部分,惟妙惟肖,讓她都不由得不佩服——至少直到她走近得可以仔細辨認那些半褪色的圖畫時,後來她的欽佩驟變成了冷冷的怒火。
這不是複製品。有人從一座法老墓裡剝下了真正的壁畫層——她甚至知道是哪座法老墓——運來了這裡,他們在搬運時甚至都不是很小心。損傷許多,儘管修復人員極其靈巧地試圖修復,都沒有真正逃過她的內行目光,它們都是新的,人類一個不小心的動作就會造成比無數個世紀造成的損失大得多的損失。這一切只為了一個原因:將它從專門為它創造的永恆的黑暗和靜謐中搶走,讓那些都不知道他們看到的是什麼東西的人們的好奇目光來玷汙它。
“有什麼不對嗎,親愛的?”
當沃爾什夫人的聲音直接在她身旁響起時,巴斯特嚇了一跳。她真的凝視了這麼久嗎?
“您像是嚇壞了的樣子。”
“主要是……意外。”巴斯特回答道。她自己都聽出了這個回答聽起來有多軟弱。但她還是指著完成了一半的方尖碑,迅速、緊張、不太令人信服地微笑著,補充道:“我沒料到會在這裡看到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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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什夫人又仔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一點不相信這個蒼白無力的藉口——然後她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轉向方尖碑。
“令人吃驚。”她說道,“首先,如果我們考慮到那些人必須用多麼原始的工具工作的話。”
巴斯特不允許自己發火。“請您相信我,沃爾什夫人,這些人的原始不及您的同胞普遍表現的一半……或者是想讓您相信的。”
沃爾什夫人的目光更加懷疑了;後來她聳一聳肩,幾乎聽不見地嘆息了一聲。“無所謂。”她說道,“無論如何這是一件驚人的手工藝品。它在這個地方可能也有它的道理……雖然它的內容無疑是異教的。”
“無疑。”巴斯特證實道。有那麼一剎那她真的想告訴沃爾什夫人,她的基督教信仰有多少可以追溯到她的民族的歷史的,她的聖經裡有多少章節是從其他宗教,從要古老得多、真實得多的信仰中“竊取”來的。可她放棄了這麼做。現在不行。
她想轉身再走,可就在這時沃爾什夫人抬手指著方尖碑上的某個位置。“您看!”
巴斯特仔細望著她指的位置,沒有發覺什麼異常的東西。
“我覺得這人看起來像您。”沃爾什夫人開心地解釋道,“像不像?”
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