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久久站在墓前,回憶著王小六的音容笑貌,整個人彷彿痴傻了一般……
在山腳的兩間精舍,楊波見到了等候許久的譚應華和尚可喜。新任登萊巡撫楊文嶽即將到任,登萊巡撫掌管著東江各島的錢糧器械,新上官到任,他們不能不來登州迎接。
“元吉,願賭服輸,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回皮島立刻差人把那匹青鬃馬給俺老譚送來!”譚應華突然指著尚可喜道“怎麼了?”楊波一邊落座,問道。尚可喜微笑著搖頭不語。
“俺老譚說,知閒向來重情義,今日拜祭黃大帥,少不得會撒幾滴遙寄眼淚,這元吉偏偏不信,現在如何?”譚應華得意洋洋的說道。
楊波一愣,接著指著尚可喜笑罵道:“這下寶貝坐騎輸掉了吧?輸死你!還有,元吉。你背後彈劾我的事情我還沒給你算賬呢,今日便一發了結此事,你說該當如何補償才好?”
尚可喜微微一笑,卻換了個話題:“今日元吉去探望了夫人,知閒對大帥遺孀照料有加,還時常上門噓寒問暖,元吉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譚應華見兩人有些尷尬。便岔開了話題道:“知閒,俺在皮島收到線報,韃奴將分兩批入關南略,先一批已於五月二十日出發了……”
楊波毫不驚奇的點頭道:“我也收到了訊息。先行出發的多是漢旗軍,石延柱,馬光遠,王世元,及孔有德耿仲明等,八旗眾貝勒預計會在六月中旬出動”
尚可喜道:“知閒果然是耳目靈通,我等靠的是當年大帥扶植起來,混入八旗做內應的東江義士傳遞訊息方知此事,今日上門,就是想聽聽知閒有何計劃?”
楊波想了想道:“根據我的推斷,八旗兵馬最遲不超過六月中旬便會陸續出發,還要一個月接近長城一線,這樣算起來要少到九月底才能回到遼東,所以咱們還有大把的時間謀劃,你們只管安心操練兵馬,有了破襲的機會,自然少不得你們的出力,現在無需心急。”
尚可喜笑到:“得知閒大力援助火器,糧草,盔甲等,又有旅順老兵幫忙訓練,底下計程車氣越發旺盛,都摩拳擦掌的恨不得多砍幾個韃奴的首級立功呢”
譚應華也道:“是啊,咱們以前何嘗帶過這樣雄壯的兵馬?要按看,當年戚爺爺手下的強軍,大約就是這般模樣了吧?俺老譚每日在校場看他們操練,晚上回來,這都是笑著睡的。”
尚可喜介面道:“東江來來去去,也就是當年的大帥和知閒一心想著殺韃奴,其他人嘛,不過也就是做做門面功夫。”
楊波聽尚可喜話裡隱有所指,便含糊道:“東江各島與韃奴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大帥死後群龍無首,咱們不談這些了,對了,最近朝鮮那邊有什麼舉動?”
譚應華和尚可喜對望一眼,他們不知道楊波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尚可喜道:“朝鮮?自從立威後,雖然朝鮮李倧向朝廷哭訴不已,不過對咱們客氣了許多,監視鐵山的水師都撤了回去,平日時不時還派使者過來,只是咱們想勒索些米糧,朝鮮方面還是全力推脫。”
楊波聞言搖了搖頭,道:“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朝鮮問題是到該解決的時候了!”
尚可喜和譚應華微微有些吃驚,都在等楊波的下文。
“韃奴南略,咱們自然要伺機而動,這個朝鮮一直在明金兩國搖擺,作為小國,採用兩不相幫和稀泥的立場是明智的,也是無奈之舉,但作為咱們來說卻不能容忍朝鮮採用的立場,要不變成咱們可以安心倚靠的後背。哪怕徹底倒向後金都行,咱們要逼他們表態了……”
“怎麼做才好?要不乾脆出兵算了?俺想到那個李倧就一肚皮火,這個牛皮糖從來就沒有一句話能作得數的!”譚應華說起李倧恨得牙癢癢的,顯然他與朝鮮打過不少交道,也領教了朝鮮的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