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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行帽,華梯尼穿著有許多裝飾的奇怪的蘇格蘭服,克洛西袒著胸,潑來可西被包在青色的鐵工服中。

至於卡洛斐,他因為脫去了什麼都可以藏的外套,現在改用口袋貯藏一切了。他的衣袋中藏著什麼,從外面都可看見。有用半張報紙做成的扇子,有手杖的柄,有打鳥的彈弓,有各種各樣的草,金色甲蟲從袋中爬出來,停在他的上衣上。

有些幼小的孩子把花束拿到女先生那裡。女先生也穿著美麗的夏衣了,只有那個“修女”先生仍是黑裝束。戴紅羽毛的先生仍戴了紅羽毛,頸上結著紅色的絲帶。她那級的小孩要去拉她的那絲帶,她總是笑著避開。

現在又是櫻桃,蝴蝶,和街上樂隊,野外散步的季節。高年級的學生都到濮河去水浴,大家等著暑假到來。每天到學校裡,都一天高興似一天。只有見到穿喪服的卡隆,我不覺就起悲哀。還有,使我難過的就是那二年級教我的女先生的逐日消瘦,咳嗽加重,行路時身子向前大屈,路上相遇時那種招呼的樣子很是可憐。

安利柯啊!你似已漸能瞭解學校生活有詩的情味了。但你所見的還只是學校的內部。再過二十年,到你領了自己的兒子到學校裡去的時候,學校將比你現在所見的更美,更為詩意了。那時,你信像現在的我,能見到學校的外部。我在等你退課的時候,常到學校周圍去散步,側耳聽聽裡面,很是有趣。從一個視窗裡,聽到女先生的話聲:“呀!有這樣的T字的嗎?這不好。你父親看見了將怎麼說啊!”

從別個視窗裡又聽到男先生的粗大的聲音:“現在買了五十英尺的布——每尺費錢三角——再將布賣出——”

後來,又聽那戴紅羽毛的女先生大聲地讀著課本:“於是,彼得洛。彌卡用了那點著火的火藥線……”

間壁的教室好像無數小鳥在叫,大概先生偶然外出了吧。再轉過牆角,看見一個學生正哭,聽到女先生勸說他的話聲。從樓上視窗傳出來的是讀韻文的聲調,偉人善人的名氏,以及獎勵道德、愛國、勇氣的語音。過了一會兒,一切都靜了,靜得像這座大屋中沒有一人一樣,叫人不相信裡面有七百個小孩。這時,先生偶然說一句可笑的話。笑聲就同時哄起。路上行人都被吸引瞭望著,這有著大群前途無限的青年的屋宇。突然間,摺疊書冊或紙央的聲響,腳步的聲響,紛然從這宣傳到那室,從樓上延到樓下,這是校工報知返課了。一聽到這聲音,在外面的男子、婦人、女子、年輕的,都從四面集來向學校門口擁去,等待自己的兒子、弟弟或是孫子出來。立時,小孩們從教室門口水也似的向大門瀉出,有的拿帽子,有的取外套,有的拂著這些東西,跑著喧鬧著。校工催他們一個一個地走出,於是才排成長長的行列走出來,在外等候著的家屬就各自探問:“做好了嗎?出了幾個問題?明天要預備的功課有多少?本月月考在哪一天?”

連不識文字的母親,也翻開了筆記簿看著,問:“只有八分嗎?複習是九分?”

這樣,或是擔心,或是歡喜,或是詢問先生,或是談論前途的希望與試驗的事。

學校的將來真是如何美滿,如何廣大啊!

——父親——聾啞 二十八日

今天早晨參觀聾啞學校,作為五月這一個月的完滿結束。今天清晨,門鈴一響,大家跑出去看是誰。父親驚異地問:“呀!不是喬趙嗎?”

我們家在交利時,喬趙曾替我們做園丁,他現在扎特夫,到希臘去做了三年鐵路工人,才於昨天回國,在熱那亞上陸的。他攜著一個大包裹,年紀已大了許多了,臉色仍是紅紅的,現著微笑。

父親叫他進室中來,他辭謝不入,突然擔心似的問:“家裡不知怎樣了?奇奇阿怎樣?”

“最近知道她好的。”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