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三點臣也無緣。
愛,愛不到死,大多時是沒人值得自己如此愛,恨,也同樣,少有一個人能值得自己恨不完的,另外,臣也想不開,也沒做多少為非作歹的事,咋已經年過四十五了,還絕子絕孫呢,要是以後還沒子嗣,臣現在就可下斷語,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想不開。”
臨結尾的時候,錢不豐罵了一句我草你奶奶個嘴,眼身不甘,有發飆暴走喪失理智的跡象,等脫了口才驚醒,尷尬的呵呵一笑,鬍子一扯一扯,滑稽。李治哈哈大笑,很具上司氣勢的拍了拍錢不豐的肩膀,笑道:“你啊,可以做個魏徵,也可以做個和���尷衷諦那楹枚嗔恕!�
錢不豐憋屈啊,這可是自己悽慘悲涼的人生切實經歷啊,可此時一提,倒真有點拿自己的痛苦給別人解悶的意思,平時那個小白圭,也有傻不拉幾的下賤一刻。
心情大好的李治,站起來,大聲道:“愛到死啥的太傷腎,實在玩不起,咱們先喝一杯先,先把肝折磨一遍再說。”
錢不豐抬抬頭,吞了一口唾沫,乾笑著:“陛下,現在是早晨啊,天……”
李治哈哈大笑道:“你錢不豐不號稱江南酒聖嗎,喝酒還分甚麼時間,俗話怎麼忽悠來著,早晨一杯酒,不死九十九。難道你剛才騙朕的,你欺君?”
錢不豐恬著臉強笑道:“哪能啊,臣能喝,能喝還不行嗎,沒得說,有多少喝多少,三勒漿、葡萄酒,要怎麼混就怎麼混,臣喝酒歷來一次都沒吐過。”
李治大為驚訝瞥了一眼信誓旦旦的“不瘋”同志,收回視線,終於服了,翹起大拇指,“你強,真的?朕當晉王的那會兒,沒少被程咬金尉遲恭那群活王八坑過,三勒漿葡萄酒的喝完就不說了,關鍵是喝完後,那兩個老貨還喪盡天良的綁架了朕、蕭陵、李敬業、房遺愛幾個,駕著馬車在長安城外龍首原上順著渭水河畔的草灘狂飆,一路上跑啊跑啊,吐上三次那是基本水準。
有一次,蕭陵差點打破了人間和閻王殿的終極隔閡,一路吐的就沒挺過,等下了車就是下面那個啥啥啥都縮水縮了老大一個尺碼。更風乾發癟的一樣,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啊。”
錢不豐倒吸一個冷氣,幽怨盯著李治道:“陛下也想?微臣真的還沒有兒子,那個地方至今還重任在身。”
李治無語,這老貨今天了?先是一通悲情攻勢,都快讓自己淚奔了,這下,又如此,真是人老心不老,“夫子今年四十五,芳華正茂!”,真的一點都不假,甘拜下風,沒了脾氣的李治道:“沒事,改天朕讓小桂子把他割了,無官一身輕,朕想必沒了那個也差不多。”
錢不豐夾緊雙腿,沒敢接話。
李治笑容迷人,心情豁然開朗。十六歲,花季,花瓣或狂風,或雨霜,卻總要全凋謝完剩下的刺的,等哪一天這些刺再被生活磨圓磨滑了,也就如今天的錢不豐,口頭上想不開,其實比誰都想得開。
四十五歲,李治終於有點明白,為甚麼男人四十一枝花了,這個年紀的男人,精神世界飽滿,神經早已進化成霸王花了。
李治一臉唏噓和釋懷。
錢不豐則很平靜,眯著眼笑著,如果自己能有個兒子,也這麼大了吧。
李治感慨道:“我說老錢,朕啥時候有你這境界,金剛無敵了。”
錢不豐翻白眼,神色語氣頗為古怪的道:“陛下也想絕子絕孫?”
“咳咳咳……”
李治大聲咳嗽,呼吸不暢,被氣的劇烈喘息,指著無辜的錢不豐,無言以對那拿自己的痛苦打擊別人的瘋言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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潯陽江頭,有春江花月的古雅;鄱陽湖邊,有長天秋水的豪邁;柴桑山下,歷來不缺傳奇的紛紛擾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