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悔的契機。
趙芸像是忽然覺著自己骯髒了一樣,整潔的房間裡面充斥著的都是發了黴的味道。漆黑的房間裡,看不到任何東西,覺著一切都是模糊的,甚至連自己站在哪裡都有些分不清。
趙芸有些迷茫的睜著眼睛看著四周,漸漸將眼睛睜到最大,卻依然看不清房間裡的東西,最後頹然的滑落在地上,眼睛變得乾澀。
除了身份的事情,她隱瞞的事情的確很多。可是,不是她沒有心,是那顆心已經遺失了太久。
那顆心,在初遇時他的死纏爛打下,或是在離別時他狠絕的離開下就早已遺失了。
趙芸無力的掰開自己一直握成拳的左手,仔細的看著手心裡的那道疤痕。這道疤痕是肚子裡那個生命離開自己體內後,整日沉迷酒精時被酒瓶所割。
她從未忘記過那個生命自她體內一點點流出身體的感覺,是血塊,是生命。躺在急救室裡面,疼的她想閉上眼睛就此死去,但又睜大著眼睛執著的看著那些面無表情的醫生的臉,腦中回憶著秦風的訣別。
那個孩子,死於他那一腳之下,那樣狠的一個人,但她就是固執的忘不了他。或傻,或賤,她就是忘不了秦風。
而現在,秦風只因為那曖昧的一幕,再一次轉身離開。
曾經,秦風會忽然出現在她工作的C大校園裡,會忽然出現在她的公寓裡,會忽然出現在她下班的路上,會在她進行全校演講時忽然出現、坐在臺下靜靜的看著她,也會在她生日時忽然出現、帶給她一個又一個忘不了的時刻。
他甚至也用真實的苦肉計,帶著傷留著血來找她。當他看到她滿臉淚水時,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他了,趙芸帶著哭腔怒喊著“我喜歡你喜歡你”。
沒辦法不沉淪,沒辦法不愛他,沒辦法不怦然心動。那個男人太過耀眼,太過優秀,太過誘惑。
當Boss說終於可以接近他時,她未有遲疑的投入了他的懷抱,Boss叮囑說千萬別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她只心慌的點頭。
而終於,她還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在秦風向所有兄弟宣佈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在他終於完全擁有了她之後,Boss讓最後收網的那一刻,她終究是沒有狠下心抓秦風,甚至幫助他逃脫。她瞞著局裡面所有的人給了錯誤的交易資訊。她救了他,她沒有故意害他,卻還是算漏了,那次,還是有人抓住了秦風的十幾名兄弟。
她從未將他的最後行蹤上報,從來沒有。但他從來不知道。
她自認從不虧欠他,為何得到的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冷眼對待?
不知過了多久,趙芸仍然呆愣愣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所有的感覺器官都像是無限的被放大,失望、無力、難過、或者悔恨。
她從不虧欠他,可是為什麼就得不到他再一次的愛呢?
空洞的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甚至呼吸聲都是那樣的輕弱,直到一聲巨大的鈴聲傳至趙芸的耳朵裡。
是手機鈴聲,是誰的?趙芸仍然呆愣愣的聽著那有率的聲音,像是第三維空間傳來的,聽起來是那麼的遙遠。
直到鈴音不知道想了多少次,趙芸終於從衣服裡拿出了手機,看著一閃一閃的螢幕,上面兩個字:陸彥。
又用著發澀的眼睛看著那螢幕良久,才終於將電話接起。
剛接起來,陸彥緊張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來:“芸姐,秦風他知道了!”
趙芸嗯了一聲,又有些迷茫,嘴唇輕輕的動了一下,輕微的發出了兩個字:“什麼?”
陸彥嘆氣,“今天他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了,拿起電話就吼著問我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我上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剛開口說不知道,他就說要回國抓凌煙。我知道他不可能抓凌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