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上閉著眼睛忘情的彈奏著。他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指肚,那裡雖然還銘刻著對琴絃的記憶,經年彈琴落下的老繭卻已經軟化。自從那天他看過她心靈獨白式的小說將琴絃彈斷之後,他再也沒碰過吉他。十個月,他感覺彷彿過了十年。也許她已經把他忘了吧?他仰起頭,天空中飄起了潔白的雪花,那次陪她去買白毛線以為她要給他織圍巾,偷偷高興了很久,結果她是要給雲風織,根本沒他的份。他打了個冷顫,豎起了衣領,該死的地中海式氣候!他突然變得煩躁起來。
“小飛,我喜歡你。”
輕柔的聲音隨著憂鬱的音符飄進他的心裡,他扭頭看,天驕紅著臉羞澀的望著他。她的眼睛真像她的,晶瑩剔透,明亮溫柔,宛如早春明媚的陽光,穿透他心中濃厚的陰霾,溫暖著他冰冷的世界。天晴了,陽光燦爛,潔白的雪花在溫暖的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笑了,伸手拉住天驕的手,“走,我帶你去獅庭看看。”
那天晚上,他吻了天驕,吻了很久。可悲的是,當他閉著眼睛吻天驕的時候,他的腦子裡不停閃過的卻是夢雪微笑的眼睛。
那是他的初吻,他有種宿命的感覺:他從此再也離不開這個女人,他要好好珍惜她。但夢雪早已在他心裡定居,揮之不去,他無能為力。
他回到房間衝完澡躺在被窩裡吃了很多巧克力才睡著了。夜裡他夢見夢雪來阿爾罕布拉宮找他,他驚喜地拉住她的手:雪兒,你怎麼來啦?!她靜靜的望著他,眼睛晶瑩剔透,明亮溫柔,宛如早春明媚的陽光,穿透他心中濃厚的陰霾,溫暖著他冰冷的世界。他忽然聽到她輕柔的聲音:小飛哥,我喜歡你,喜歡你。他馬上從世界上最悲慘的人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第一次在她面前特沒面子地哭了。醒來還是深夜,黑暗中,他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眼淚汩汩流下來,枕頭溼了一大片。
那天之後,他和天驕除了牽手再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他想等到有一天能把她的影子徹底從心裡清空,精神上完全ready的時候再正式接納天驕。
天驕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給他買巧克力,剪了運動短髮,聽吉他曲,處處刻意模仿夢雪的樣子,拼命想拉近他們時間和心靈上的距離。 這種努力的艱辛與痛苦他太瞭解了,看著眼前的天驕彷彿看到從前的自己。從小到大他一直暗暗與雲風較量,試圖拉近和夢雪的距離,自由泳比賽失敗了,演講比賽失敗了,籃球賽,兩百米,學習成績更不用說了,失敗,失敗,一個失敗接著一個失敗,他最美好的青春就是從一次次失敗中艱難地走過來的。天驕無怨無悔地為他做著這一切,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能讓天驕這樣下去了,他必須做出明確的選擇。
就在他幾乎決定和天驕共度一生時,看芭蕾舞時看到夢雪遞給他巧克力,他心裡的她復活了。接下來一週的午夜長談他感覺和夢雪進入了熱戀,他高度自信地以為夢雪愛他並會嫁給他,他甚至對姥姥承諾五一要帶她回家,這次她不再是鄰居小雪,而是他的未婚妻。然而他生日時卻聽到雲風對夢雪含蓄的表白,隨之運動會上親耳聽見夢雪當眾對雲風大膽表白,他彷彿從高空中重重地摔了下來,生命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
是天驕再次救了他,她對他不離不棄,用溫柔的手溫柔的眼睛溫柔的話語為他療傷,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下雪了。”大聰指著窗外,“你和小雪約的今天晚上去帝國大廈看夜景吧?她怎麼還沒到?”
“嗯。”雪飛從箱子裡拿出天驕去年給他織的白圍巾摺好放到枕邊準備晚上戴,“她今天下午有課,晚上過來吃晚飯,然後去帝國大廈。你真不去?”
“你們老情人聚會我跟著湊什麼熱鬧?再說那帝國大廈頂上有什麼好看的啊?”大聰轉身躺到床上,“就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