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烈火嗎?”杜伯爾神父忽然高聲說,連羅維神父都為他的魯莽而擔憂。
強盜首領把腰間的盒子炮抽出來,頂住了杜伯爾神父的太陽穴,“你們的地獄我不知道,如果你認識路,”他開啟了扳機,“就請尊貴的洋人老爺走在前面吧。”
“請等一等!”羅維神父高喊道,“生命比錢財重要,靈魂又比生命重要。騎士,我們不是老爺,是來幫助窮人的傳教士。萬事好商量。”
強盜首領轉過頭,用槍指著羅維神父,“你叫我什麼?”
“騎士,”羅維神父鎮靜地說,“在我們那裡,騎士是指那些扶弱濟貧、勇敢而有教養的武士。”
“噢,騎士……”強盜首領似乎在口渴時猛然嚥了一塊冰,既感到舒服但又被噎得有些難受,這讓他收起了槍。但他不是一個輕易就交出一顆驕傲的心的人,他強作自負,“我可沒有你說的那種教養,我連天上的星星都數不清呢。你得還給我兩個人,我要帶他們走。”
羅維神父說:“這裡都是主耶穌挑選的子民,受我主耶穌的神授與護佑。我們不會讓你帶走任何人的。”
“我可不管你的主子是誰。我只要帶走我的人。一個叫扎西嘉措,一個叫央金瑪,叫他們出來,跟我走。”
羅維神父說:“你沒有權利帶走他們。我們不會答應的。”
強盜首領給了羅維神父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後他讓手下的人把神父們都捆起來,吊在樹上。被圈在另一邊的村民們騷動起來,想過去救他們的神父,但是強盜們用槍和刀把他們逼了回去。
央金瑪直到聽見那個強盜首領叫出她和扎西嘉措的名字,還在自己的夢裡掙扎。快醒來吧,強盜們把好心的神父都吊起來了。即便是在夢中,我也不願意他們為了我和扎西哥哥受苦。
但是她始終醒不過來,眼前發生的一切仍在繼續。不像有些夢,當你的心實在承受不了時,噩夢忽然就結束了,你最多隻是驚出一身冷汗。
神父們已經在挨皮鞭抽打了,教堂村的人們在嚶嚶哭泣。央金瑪想:讓這個噩夢早點結束吧。
央金瑪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哎,那個強盜大哥,不要打神父們了,我是央金瑪。我跟你們走。”
在央金瑪的夢外,強盜首領格桑多吉提著馬鞭,大踏步走向央金瑪。在快要走到她的面前時,他好像是絆了一下,竟然一個趔趄,半跪了下去。
“大哥——”他身後的兄弟一片驚呼。
格桑多吉有些狼狽地爬起來,他眼睛裡的目光一下就被凍住了——既讓他看不清腳下的路,也看不見今後人生的路。
劫夢紀(4)
他看見了央金瑪那張美麗清純的臉,還有她夢遊一般的眼睛。
“你……你叫我大哥?可、可我只是一個強盜。”他竟然有些害羞,不斷用馬鞭敲打自己寬大的手掌,而他的眼睛還被那張臉上驚世駭俗的美麗所封凍,連眼皮都忘了眨了。
“大哥!”他身後的一個兄弟喊。因為如果他不提醒格桑多吉,太陽都要出來了,儘管現在星星還很亮。
“哦呀!”現在是格桑多吉開始做夢了。他費勁地轉過頭來,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看見,眼前只有那姑娘幽怨的、聖湖一般明澈的眼睛。他有中了一槍的*。過去,那一槍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打下馬來;現在,這一槍重重地打在他的心窩處,剛才只是讓他摔了一跤,已經是個奇蹟了。
“大哥,我把她捆起來吧?”他旁邊的兄弟群培說。
“昏頭鳥!”格桑多吉重重抽了群培一馬鞭,打得這個兄弟莫名其妙,所有的人也都蒙了,呆呆地看著這個不可一世卻又深陷夢境中的強盜首領。
“那個、那個拐走她的傢伙呢?”他終於有些清醒了,用馬鞭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