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憐衣帶著沈步崖走進了都城中,只要跨過了這城門,這都城的天下有一半是屬於七毒會的,相當於進入了水憐衣的地盤。
都城夜色下的街市很是熱鬧,有將褂子大敞的漢子手中打著案板上的麵糰,食指上的麵條一甩,扔進滾燙的鍋裡,大聲吆喝著“剛出鍋的條子,來人喝一碗嘞!”也有安安靜靜拿著毛筆,斯斯文文的書生動筆畫著一幅又一幅唐國秀麗,不動聲色當中就有不少的人去圍觀。
沈步崖看什麼都稀奇,要不是水憐衣督促著他,不出一會就可能找不到這個鄉下的少年了。
這不,他又看到有人在擺攤捏泥人,就興沖沖地跑了上去,動手動動那個動動這個,還揮手招來一臉不情願的水憐衣, 硬拉著她道:“水兄你看,這泥人捏的有多像啊。”
水憐衣瞥了他一眼,頓時潑了他一盆冷水:“你是七八歲的孩子嗎?怎麼感覺好像什麼也沒有見過?”
沈步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水兄,我生在小村落裡,那裡沒有那麼多的花樣,所以……讓水兄見笑了。”
沒辦法,鄉下人就是這樣,掉了根針頭都當是大事:“那你小時候,你父母沒有帶你來都城趕過廟會嗎?”
沈步崖身形一僵,臉上的笑意漸漸斂起,他微微頷首,落下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我是孤兒,被村子裡的人照顧長大的。”
水憐衣臉色一變,有點尷尬,她從懷中拿出一枚銀子,扔給在捏泥人的攤販:“這些我全都要了。”
沈步崖有點驚詫地看著水憐衣伸手抱起所有的泥人:“水兄,你……”
她一股腦將泥人塞在沈步崖的懷中:“你不是喜歡嗎?你都拿著吧。”
說罷,就拍拍手繼續往前走去,沈步崖許久才將目光從水憐衣的背影上移開,落到了懷中的泥人上,眸光深邃,詭譎暗湧。
捏泥人的攤販摩挲著銀子,歡喜的不得了,抬頭見沈步崖還愣在原地忙誇道:“公子的朋友真是出手闊綽,想必你們是拜過把子的生死兄弟吧?”
沈步崖沒有回答攤販的話,只是徑直跟上了水憐衣前進的步伐,在拐街角處,順手將懷中的泥人全部都扔在了角落當中。
他們又順著街市走了幾步,眼前驀然就出現一片花紅柳綠的景象。
這裡的姑娘好像比前面鬧市的還多,沈步崖默默張大了嘴巴,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這裡的姑娘怎麼一人拿著一個團扇,而且妝容濃豔,衣裳以輕紗為主,隱約間都能看到那半抹酥胸。
沈步崖還沒有適應,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陌生的女子,一把就攬住了他的胳膊,沈步崖身子一顫,她繼而整個人恨不得貼在他身上:“公子,來進來玩玩啊?”
這聲音魅惑人心,讓沈步崖渾身起雞皮疙瘩,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連忙推搡著那個女子,不經意間卻看到旁邊的水憐衣都是自然的很,左擁右抱的很是逍遙自在。
“水兄!水兄,救我!”
那女子就像是掛在了沈步崖身上一樣,沈步崖連滾帶爬地好不容易到了水憐衣的身前,忙發出求助。
水憐衣的手指還流連在身側女子的小臉上,瞥了一眼狼狽的沈步崖:“沈兄,放輕鬆點,這麗華苑就是我們男人玩樂的後花園,你瞧瞧,這麼多女人,你看上哪個,儘管對兄弟我說。”
水憐衣一揮手,麗華苑裡的姑娘就像是餓極了的狼,紛紛迎著笑臉貼上了沈步崖,他身處在女人堆裡,緊張無措的模樣,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只能緊緊地抓緊包袱,不停地念阿彌陀佛了。
“公子,到我房裡來吧。”
“公子,你怎麼這麼緊張啊,你看,這額頭都出汗了。”
“公子,你怎麼不看看我啊,是嫌小女子長得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