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臉色發白,兩腿篩糠似的直抖,見水兒抬眼看他,不由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小的不敢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水兒大為吃驚,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並沒有把他們怎麼樣不是嗎?怎麼會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驚疑不定的看向四周,可除了樹下站著的石峻,就只有街尾遠遠的圍了一圈老百姓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卻哪裡有半個可疑的人影!
老夫婦早扶了女兒躲到一邊,這時見那些人都癱在了地上,忙戰戰兢兢的拉了女兒過來當頭跪下,“多謝恩公大恩大德,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公。”
那女子更是感激,“恩公在上,受小女子一拜。”說罷深深的拜了下去。
水兒心裡尚不明所以,見他們都將自己當成救命恩人,臉上突的發燒,卻又不知該如果向他們解釋,趕緊的伸手去扶,“哎呀,老人家快快請起,姑娘也不必多禮,水兒,啊不,那個,江某哪裡當得起。”
“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們的女兒?”一指那個尚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男子,水兒問:“他就是那個錢滿罐嗎?”
老者恨恨的點頭,“對,他就是黑心肝的錢滿罐,我們一家是洛陽人,是來投奔閨女她舅舅的,誰知她舅舅家早已不知去向,身上的盤纏又用完了,我們老兩口沒法可想,只有把老伴年輕時陪嫁的一對鐲子拿去當,可沒曾想,在當鋪裡就遇見了他,這天殺的狗才見閨女有點模樣,就起了歹意,硬說我們那對鐲子是偷的他家的,搶了鐲子不說,還要把閨女搶去抵罪,如果不是遇見恩公,只怕我們一家三口今天就……”話未說完,忍不住的老淚橫流,身邊老伴也跟著嗚咽不止。
“別傷心了,放心吧,沒事了,”身邊突然多了個聲音,水兒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沒好氣衝他一瞪眼,她可沒忘剛剛自己險象環生時,他卻站在一邊看熱鬧,現在可好,沒事了,他老兄過來了,轉念一想,是了,他一個書生,那時過來了又怎麼樣,幫不了忙還得給自己添累贅。想到這裡,心裡越是沒好氣,難怪人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哼。
轉身對著錢滿罐狠踢一腳,“作死的東西,快把鐲子拿來!”
那些在地上痛苦嚎叫的人這時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有的已經暈過去了,錢滿罐嚇得屎尿齊流,,從來沒吃過苦頭的他膽都破了,趕緊去懷裡掏,手卻抖抖的不聽使喚,掏了半天方才從懷裡扒拉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老漢忙忙的過來,三兩下就找出兩隻玉鐲,興奮的捧過來給水兒看:“恩公,就是這對鐲子,雖然不是什麼好玉,可這是老伴陪嫁的東西,所以我們一直都很好的收著。”
叮囑老人收好鐲子,看著這一幫惡人,水兒卻又有點擔心,他們今天吃了苦頭,等我們一走,豈不是要加倍的報復在老百姓的身上,這可如何是好。
石峻手中的扇子輕拍下水兒的肩,“二弟,怎麼了,又在想什麼?”
指了指錢滿罐,水兒嘆了口氣,將心裡的憂慮告訴他,這世上哪裡來這許多惡人,真是無奈。
石峻嘴角輕抿,柔聲道,“沒事的,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結束了!”
啊,要不了多久?水兒疑慮不定,只覺得他的笑讓人心裡有點發毛。
為防這家人遭錢滿罐報復,二人將他們帶回了客棧,老漢姓於,在洛陽時是個賣布的小商人,只因一場大火,將家產燒得精光,因此才千里迢迢的來投親。女兒小名叫婉兒,雖是小家碧玉,卻是嬌顏多姿,落落大方,此時,臉色依然蒼白情緒卻已經穩定下來,在一邊細語安慰著爹孃,待大家都坐定後,她款款起身,再一次來到水兒的面前深深的拜了下去,“今日若不是恩公,小女子怕已經遭惡人毒害了,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恩公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