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踩在一條海藍色的領帶上。
我的雙腳也落下去,正好也落在那條領帶上。
他沒有在意,拉著我的手,走過去,沒有朝地上看一眼。
剛才用來束縛我雙手的道具而已……
我一點都不想哭了,甚至恢復了平時對周照的態度,目光溫柔地看著他的側臉。
周照有些動容,他握緊了我的手,一路牽著我經過走廊,走廊很長很靜,只有夜燈微弱的光線。
我們兩個人,腳步很輕,說話聲更輕。
“明天我們就要飛歐洲了?”
“是的。中午的飛機。”
“嗯……家裡人都會來?”
“全部。”
……
說話間,他牽著我到了樓下,在樓梯的拐角處就是夜班員工休息室,透過門縫,可以窺見助理和保鏢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在守夜,咖啡的香氣透過門縫傳出來……
說不餓是假的,咖啡味叫我的胃裡泛酸。
周照突然蹲下來,朝我揮揮手示意我爬到他背上,我跳上去,他將我的腦袋摁在他的頸側,悄無聲息地從邊門溜出了家裡。
邊門通往車庫。
他帶著我開啟車門,坐上去。
滑稽的是,我們都穿著家裡的拖鞋,衣著也很單薄。
我被凍得一個激靈,渾然間睡意全無。
“要出去?”
這是句廢話,他已經發動車子了,車座的電加熱也迅速傳來熱量。
“帶你去吃蛋糕。我知道有個地方有。”他改了主意。
“可是我穿成這樣?”我看看自己又看看他,糾正道,“可是我們都穿成這樣。”
他笑了:“這有什麼關係。”
他赤腳踩著油門衝出了地庫。
半路上,保鏢打來電話:“周先生,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周照直接掛了電話。
我驚訝極了,周照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今晚,就只有我和你,誰也不許打擾。”
車子停在外灘,一間老牌酒店的大門口,泊車員精神抖擻地接過車鑰匙。
一旁穿紅衣服的帥氣的門童已拉開了大門,全程冷風都還沒來得及吹透全身,就迅即被酒店的暖氣裹挾。
望著金碧輝煌的酒店穹頂,我不由得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生怕在這樣的地方穿成這樣,會遭到白眼。
相比我的忐忑不安,周照倒是顯得很淡定。
他問禮賓部:“禮服店還開著嗎?”
“還有十分鐘關門,先生。”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將手一揮指引了個方向。
周照二話沒說,拉著我風一樣捲進酒店的禮服店。
雖然臨近下班,禮服店的店員毫無懈怠,兢兢業業為我們服務。
片刻後,我們各自打扮一新出來,斜肩禮服、高跟鞋、珠片包,從頭到腳都換了。
周照甚至還為我買了一套櫥窗裡做展示用的項鍊和化妝品。
真刺激!就像羅密歐和朱麗葉瞞著家裡人偷偷去私奔。
花錢,原來真的可以買到開心。
要不然,鏡子裡的我為什麼會笑得這麼燦爛。
“好看嗎?”
我從更衣室抹完口紅、擦完香水出來,對著周照轉了一圈。
周照的眼神在說:“驚豔極了。”
可他只是抿抿唇,用眼神說過的,不必開口說了,他一直很驕矜。
他就那樣玉樹臨風地站在原地,一身短身黑絲絨燕尾服,口袋巾是象牙白的,他微彎手肘,等著我搭上去。
我乖巧地對他笑笑,走出商店,我對他說:“你真像個國王。”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