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見弟弟平素待她沒半分敬重,好聽的話也不曾說一句,此時嘴倒甜,伸手拍他一掌,“我是你親姐姐呢”
常文明揉揉肩,斜了她一眼,嘟噥,“我親姐姐只知道吃喝玩樂~”
見掌珠又要打他,他哈地笑了一聲,飛快往園子外頭跑,一邊回頭喊,“你再去叫姐夫一回,不叫他,必又忘了吃飯”
在常家用過晚飯,天色已幕,常貴遠還未來家,又略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
路上婆媳二人說著那林寡婦自到杭州府做的可笑事兒,往家走,快到家門時,遠遠地藉著門頭上幾盞朦朧燭光,瞧見門口烏壓壓地立了一群人。
不用想就知,這又是廣家的人。
那邊的人似是瞧見婆媳二人的馬車,趕忙避到邊兒上,讓出一條道兒來。
蘇瑾扶著陸三夫人下馬車,這才向來人看去,原是那位廣三少爺帶著五六個僕從,中間兩個身著布草衣裳地男女垂頭立著,不用細看,就知這是汪顏善與秦荇芷。
和陸三夫人對了個眼兒,陸三夫人微搖了搖頭,話也沒說,就往院中走。
廣三少爺急得“哎”了一聲,卻不敢攔她,只得連連和蘇瑾急切辯解道,“陸夫人,原來地事你也知道地。這兩個狗東西說什麼話確與我們不相干。不過,即您認為是我們廣記指使,我們索性拿了這二人來,叫您發落。”
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往常一直見不著人。今兒好容易碰上了,兩家也就生意上地事兒做了約定,這二人,他們只管送到,蘇家要打要罵,隨他們去。
做過這一遭兒,從此之後,這兩個狗東西與廣記再無關係。
其實這事蘇瑾也沒想好怎麼了局。如今生意已談透了,卻不好再拿這個說嘴,不然就有些逼人太甚了,逼得狗急跳牆,與大家都不利。但是要她打罵,她還嫌髒了她的手,嫌累的慌呢
廣三少爺見她沉思不語,卻當她還是不依,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那賤人如何,倒不礙,汪顏善是個舉子,他們可不敢一直關著,不由急切地道,“實話與您說罷,這姓汪的婆娘已尋了來,您若不肯罰他們,我們也不再押著,只有放了人。到時您可別再怪我們”
哦?蘇瑾詫異挑眉,微微低頭,正眼瞧了汪秦二人一眼,正對上二人詫異的目光,不覺暗笑,想了一回擺手道,“罷了,生意是大事,這些小事我也懶得理會了。不過做了壞事,是要罰地拿一千兩銀子來,即往不咎,如何?”
廣三少爺一聽她鬆口,連忙道,“使得,使得。”反正不是他家出銀子,管這狗東西死活
蘇瑾微微點頭,目光在秦荇芷和汪顏善臉上轉過,笑意寡淡,“趁今日,再與你們說一句,日後莫惹我惹了我,你們便是走到天邊兒,這債,我還是要追過去討地若有下一回,便不是千兩了還是那句話兒,望你們好自為之。”
汪顏善這些日子雖不曾受過打,一日卻只一兩餐如泔水一樣的飯菜,早已怕了,此時不敢抬頭和蘇瑾對目光,只是連連點頭應是。
秦荇芷聽了這話,卻豁然抬了頭,向蘇瑾略帶恨地盯過去一眼,極快地低下了頭。
卻叫蘇瑾瞧個正著。
不覺冷笑一聲,盯著秦荇芷微亂地絲,淡淡地道,“想來秦姑娘還是不服氣,許是嫌我不夠狠利對不對?不若我開價二千兩?若還不服氣,那就三千兩?再不然……”
蘇瑾話剛到這裡,秦荇芷猛地抬頭,聲音尖利極快地接話兒,“服氣,誰敢不服氣?”
蘇瑾大略曉得她的性子,也懶得和她計較,只是淡淡地笑,“你服氣最好。還有,我要一千兩,是看在往昔同鄉同窗地情份上,開了恩地。這個你們要記住若不然,我便是要一萬兩,你們又能如何?”
說著話著一頓,盯著二人雙雙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