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發抖,聲音也同樣顫抖。“整個國家捲入戰爭,一半擁護你父親,一半擁護僭王。如果那天那些魔法師貢獻出他們全部的力量,而非見風使舵,總留著一分逃跑的力氣;如果那天那些僱傭兵真的忠於合約,而非局勢不妙就背信棄義;如果那天你父親沒有被刺殺……這麼多如果,只要有一個沒有實現,那麼那天的勝利將屬於你父親,那麼就輪到我們來稱呼他們為叛徒。所有那些起兵擁戴你父親登上王位的人都如同露珠一樣消失了,只留下我這身發痛的老骨頭苟延殘喘。”
“但他畢竟遵從了約定……”
“約定?”老人發出一聲冷笑。“僭王表面上遵照約定,沒有奪去我的生命和財產,但卻奪走了我的驕傲、夢想和榮譽。我被軟禁在這裡,看著僭王作威作福,享受著他根本不配的榮耀和財富。而其他人,則被他用各種光明正大的理由趕走或者殺害。我本該戰死在那一天,或者像個有尊嚴的貴族一樣失敗後選擇流亡,那樣我就不會見到你,可以一直抱著希望。即使有生之年看不見僭王的倒臺,起碼也可以將一切歸於命運的不公和諸神的捉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在絕望中慢慢腐爛。”
阿雷雅沒有回答,默默地看著老人說完話。
凡爾德把赤火劍摔到阿雷雅腳下,“你走吧,你不是你父親的兒子。你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拿著赤火劍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你玷汙了這把劍的榮耀。”
阿雷雅沒有說話,鞠了一躬然後退出了房間。當他走到城堡門口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孩追上了他。
“先生,這是凡爾德大人讓我交給你的。”那個男孩把一個盒子交給了他。“另外,他讓我轉告你,他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你。”
“謝謝。”阿雷雅走出城堡的門,朝陽的光輝照耀在他臉上,讓他感到一陣神清氣爽。我做的是正確的,他最後一次這麼告訴自己,然後走向自己的同伴。
“你剛才說的軍隊呢?老大。”在離開一段距離後,白炎問。
“在這裡。”阿雷雅晃了晃手裡的盒子,然後把盒子開啟,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盒子裡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
“兵符,用來調動軍隊的憑證……有了這東西,我們就可以藉助威博家族的私人軍隊。”
天色逐漸轉暗。現在魔夜可以確定那些懶散的衛兵不打算繼續履行他們的職責了。城堡廢墟的幾個視窗透射出燈光,說明現在並非睡覺時間。這也難怪,得到這麼多的戰利品,他們有理由狂歡好幾天。
“我們進去吧。”魔夜首先離開草叢,沿著弧形路線,走向那片廢墟。
陰影生物開始挪動身軀,它的智力讓它明白和它一直精神緊密聯絡的人似乎發生了什麼改變。但是這種改變卻不是它可以分辨出來的。隨著主人精神力量的驅使,它開始沿著陰影的次元邁向目標。很多紛雜的思想為它的觸覺所感知。那個控制著它的思想給了它一個和上次類似的命令,讓它去一個地方。它沿著陰影前進,城牆、廢墟、雜草在它面前只是虛無,但是很快的,它感覺到某個特殊的存在,某個特殊的溫血生物,在本質上和附近另外一個溫血生物非常類似。
它從思維的波動辨認出這個溫血生物,它還記得這個生物,這個與眾不同的生物,以及彼此之間上一次的戰鬥。那一次勝利的是它,因為它佔據突襲的絕對優勢。但這一次不同,它知道這個溫血生物已經先一步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出於本能,它改變了自己的前進路線,讓自己遠遠地避開了。
“怎麼了?”羅絲德不解地看著魔夜。後者突然停下了步伐,四處張望。
“不……沒什麼……我只是有些感覺……”魔夜模稜兩可地回答,剛才那種感覺轉瞬即逝,讓他幾乎以為那是錯覺。
不,那不是錯覺,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