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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中田我從沒殺過什麼人,這種事對中田我不大合適。”

“這我完全清楚。你沒殺過人,想都沒想過,這樣的事對你是不大合適。可是中田君,世上講不通這種道理的地方也是有的,誰也不為你考慮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情況也是存在的,這東西你必須理解。戰爭就是一例。戰爭你知道吧?”

“知道,戰爭是知道的。中田我出生的時候,一場大戰正在進行,聽人說過。”

“一有戰爭,就要徵兵。徵去當兵,就要扛槍上戰場殺死對,而且必須多殺。你喜歡殺人也好討厭也好,這種事沒人為你著想。迫不得已。否則你就要被殺。”

瓊尼·沃克用食指尖對著中田的前胸。“砰!”他說,“這就是人類歷史的主題。”

中田問:“知事大人也抓中田我當兵、命令我殺人嗎?”

“當然。知事大人發號施令:殺!”

中田就此思考,但思考不好。知事大人何苦命令自己殺人呢?

“這就是說,你必須這麼考慮:這是戰爭,而你就是兵。現在你必須在此做出決斷——是我來殺貓,還是你來殺我,二者必居其一。你現在在此被迫做出選擇。當然在你看來實屬荒唐的選擇,可是你想想看,這世上絕大多數選擇都是荒唐的,不是嗎?”

瓊尼·沃克的手輕輕碰了一下絲織帽,像在確認帽子是否好端端地扣在自己頭上。

“但有一點對你是救助——假如你需要救助這個勞什子——是我自己本身真心找死。是我求你結果我的,求你幫忙。所以,對結果我你不必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畢竟只是做我所希望的事罷了。難道不是嗎?並非把不想死的人強行弄死,甚至不妨稱為功德之舉。”

中田用手揩去額頭髮際那裡冒出的汗珠:“可是中田我橫豎做不成那樣的事。你就是叫我結果,我也不知如何結果。”

“言之有理。”瓊尼·沃克顯得心悅誠服,“有道理,也算是一理嘛。不知如何結果,畢竟結果人是頭一次……的確如你所說。說法我明白了。那好,我教給你個辦法。結果人時候的訣竅麼,中田君,就是別猶豫。懷著巨大的偏見當機立斷——此乃殺人秘訣。正好這裡有個不錯的樣板——雖然殺的不是人——不妨供你參考。”

瓊尼·沃克從轉椅上起身,從寫字檯後拿起一個大皮包。他把皮包放在自己剛才坐的轉椅上,喜不自勝地吹著口哨開啟包蓋,變戲法似的從中掏出一隻貓。沒有見過的貓。灰紋公貓。剛剛進入成年的年輕貓。貓渾身癱軟,但眼睛睜著,知覺似乎有。瓊尼·沃克依然吹著口哨,像給人看剛抓到的魚一樣雙手捧貓遞出。口哨吹的是迪斯尼電影《白雪公主》中七個小人唱的“哈伊嗬”。

“包裡面有五隻貓,都是在那塊空地逮的。剛剛出爐,產地直銷,新鮮無比。打針麻痺了身體。不是麻醉,所以沒有睡覺,有感覺,痛也感覺得到。但肌肉弛緩,手腳不能動,也不能歪脖子。又抓又刨的就不好辦了,所以弄成這樣子。我這就用小刀把這些貓的肚子剖開,取出還在跳的心臟,割去腦袋。在你眼前進行。要流很多血。痛當然痛得厲害。你被剖腹剜心也要痛的。貓也一樣,不痛不可能。我也於心不忍。我也並非心狠手辣的虐待狂。但沒有辦法。沒有痛是不行的。註定如此。又是註定。喏喏,這裡面註定的事委實太多了,奈何奈何!”瓊尼·沃克朝中田閉起一隻眼睛。“但工作歸工作,使命歸使命。一隻接一隻依序處理下去,最後收拾胡麻。還有點兒時間,最後時候到來之前你做出決定即可。我來殺貓,或你來殺我,任選其一。”

瓊尼·沃克把全身癱軟的貓放在寫字檯上。拉出抽屜,雙手捧出一個大黑包,小心翼翼地開啟,把裡面包的東西排列在臺面上:小圓鋸、大大小小的手術刀、大型的刀,哪一把都像剛一樣磨好白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