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不是為了你過癮。”
“也是啦……但打沒幾招就喊停,就像胯下有隻蟲在咬卻撓不到癢。”
很貼切的形容。
“改天吧。”秦關拍拍尉遲義的肩,離開武場。改天,他沉澱了心情,即便站在武場裡,想起她跳上尉遲義的背上狂揮猛打,只為保護他的那一幕,不再感到心痛,他很樂意與尉遲義好好再比畫。希望能趕在下一個冬末初春時,她來到嚴家當鋪時,他能牽起真誠笑容,迎接她那聲“關哥”
可惜,下一個冬末初春來臨,春風來了、綠芽發了、白雪消退了,他為她補做的左邊耳墜已經完工,應該要來的,卻缺席了。
朱子夜,今年,沒有來。
已經習慣每年這段日子都有安排好的行程,突然中斷而空出來的時間,只能讓朱子夜躺在牧場草地上,望向藍天發呆,一旁暴暴優閒吃草,小黑仍是像瘋了一樣在追逐蝴蝶汪汪叫。
世上有沒有什麼話語,會教人脫口說出之後會馬上後悔,恨不得將它們重新咽回肚裡?
有。
她說了,說完,好後悔。我不可能愛上你,我只當你是哥兒們,一輩子的哥兒們……聽見秦關應“好”時,她的眼淚幾乎快要掉下來。明明是她自己先開口要和他維持哥兒們關係,他和她達成共識時,她卻悵然若失,連她都弄不懂自己究竟是希望他點頭抑或搖頭……
朱子夜,你是白痴嗎?為什麼會不明白自己愛不愛他?
要是不愛,拒絕了他,應該要很開心呀,他答應要和她繼續當哥兒們的耶,多好呀,多好……
那麼你又為哈不敢上嚴家當鋪去看哥兒們?她自問著。
因為我對公孫謙的情傷還沒能痊癒嘛。她自答著。
是嗎?那你這些日子怎麼滿腦子想的全是關哥?她又問著。
……我沒法子一心兩用嘛。她又答著。
你自己誠實說,你半次也沒想起謙哥吧?她再問著。
呃,對。她再答著。
她的情傷期,真短,只從嚴家維持到南城城門口,不,僅只於酒樓門口,一千兩都還沒散盡,情傷卻已經結痂。
之前那幾年的愛戀,像黃粱一夢,短暫,不真實。
她以為在那場夢裡,可以得到愛情,醒來之後才明白,夢,永遠是夢,不會成真。愛情……她以為它應該很甜蜜,但沒有,她完全沒有嚐到它的甜。她以為它應該很豐富,但沒有,她仍然不曾從它身上學習到半點東西。
她以為它應該很美,但,沒有,她根本看不見它的形狀,迷糊摸索,還是拼湊不出來。
相較之下,她遇過更甜蜜、更豐富、更美的東西,它存在於無憂無慮的童年,存在於與秦關騎著馬兒,優閒地胡亂馳騁的碧綠草茵,存在於托腮凝望著秦關專注琢磨寶玉的認真容顏……
“你又躺在這兒偷懶啦?”
俏婦人手裡牽著一個小童,背上揹著一個熟睡奶娃,款步而來,年輕麗顏上堆滿笑。她才調侃完,小童也仿效孃親的口吻,指著朱子夜笑。
“姨姨懶!朱爺爺打!”
“茶花,小豆子。”朱子夜彈坐起來,茶花帶領孩子來到她身邊,小豆子撲進她懷裡,和她打鬧起來。兩個明明年紀相差十五歲以上的大人小孩,還能快樂打成一片,難怪朱老爹總笑嘆他的女兒一輩子長不大。
茶花解開包巾,將背上那隻鑽進臂彎裡輕搖。
“小魚和味味呢?”朱子夜邊哈小豆子癢,邊問茶花。魯魚、魯豆、魯味,外加魯菜,魯家孩子的暱稱,難脫食物之列。
“我爹帶他們去買糖。小豆子,不許沒大沒小!”茶花回道。看見小豆子拿小樹枝要撓朱子夜,她端出孃親氣勢。
“茶花,你好像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