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那人唸完,方才那發問的便忍不住道:“蘿蔔西施,這五香八珍的,卻是第一次聽到,有個什麼花頭?”
顧早笑著對眾人道:“這兩種卻是我的招牌面了。麵食大抵都是以油、鹽、醬、醋等佐料入於麵湯,湯有味而面無味。我這五香面卻是用椒末、芝麻屑二物拌入乾粉,以醬、醋及煮蝦的鮮汁三物傾倒一處,充拌乾麵之水;那八珍,乃是雞、魚、肉三物之肉晾乾,與筍片、芝麻、花椒、香蕃四物,共磨細末,與鮮汁共為八珍,加醬醋和麵而成,此兩種面都是拌得極勻,擀得極薄,切得極細,然後入滾水下之,則味盡在面中,再憑了個人喜好澆了慢熬而成的雞汁、羊湯、或用鮮天花、鮮菌、蘑菇、蒿熬成的清湯,再配幾根我家自制的酸醃菜,便可以細細咀嚼了。”
顧早話未說完,那圍了聽的一幫子街坊老客嘴裡便已是泛出了唾液,當下便紛紛搶了位子坐定,叫了各自中意的湯料面。顧早吩咐了方氏架起了火來燒水,自己便到了那案板前將那早已揉搓好的麵糰擀了,再細細切成條。眾人見她手法竟是飛快,出來的面轉眼已是成堆,抖開了一條條粗細勻稱,都已經先喝起了彩。待那淋了各色湯汁澆頭的面上了桌,又每人送了碟醃的蘿蔔,竟是隻聽見了西里呼嚕一片的吃麵聲,到最後竟是連那湯汁都喝了個光。
路過的見這新開的麵攤幾張桌子上滿登登坐滿了人,無不滿口子的稱讚,鼻子裡聞到了那一股子的湯香,又聽柳棗吆喝著開張半價外加贈送醃菜,一個個便都過來了吃,沒位子坐的,便乾脆端了碗站著,只把顧早三姐幾個忙得是喘不過氣。不過一個多時辰,卻是把準備的面和湯料並那醃菜都用了個精光,還是有好些人沒吃到巴巴地等著。顧早急忙陪了笑臉打發了人,心知今日這東西備得是有些少了。
起先來捧場的那一撥街坊老客吃了也便早散了,見東西既賣光了,顧早一家便早早地收了攤,又將那傢伙器具收拾了放回在太平車上,這才與邊上的告了聲別,提早往家裡去了。一路上三姐和柳棗便不用說了,自是興奮得嘰嘰喳喳個不停,便是那方氏,也是樂得不行,直道今日來吃麵的竟是多得出奇,只盼日後夜夜如此。
第二日顧早卻也沒有多備許多,只是比前次稍多了些。等一家子又起了麵攤,今次不用吆喝,那過來吃麵的便是絡繹不絕的,顧早那手上也是一直忙個不停,直做到遲二更,眼見著夜市要關張了,這才收拾了回去。如此不過十來日,這常來逛夜市的人十個中便有七八個知道了這食檔到底有一家面檔,不但面韌湯美醃菜香,便是那主燒的竟也是個號稱蘿蔔西施的美嬌娘,都道天氣日漸嚴寒,吃上那蘿蔔西施親手做的一晚羊肉八珍面,全身上下便是連細毛孔也要舒坦了起來。
這日晚間,顧早和往常一樣正忙著下面,突地卻是覺著自己的攤子前有些不對味,抬眼一瞧,那正在吃麵的幾桌子客人竟都將錢放在了桌子上,連面也沒吃光,便一個個地溜走了,再往前瞧去,卻是吃了一驚,那站在那裡穿了一身油亮亮綠袍子,身後跟了兩個家人的,可不就是那個太尉府裡的小霸王楊煥。
那楊煥見顧早抬眼看到了自己,早笑嘻嘻地幾步跨了進來,大喇喇坐在了板凳上。
正蹲著洗晾碗碟的柳棗一眼便認出了這小霸王,早嚇得面色發白,把臉朝向了裡,那後背卻是瑟瑟抖了起來。
顧早略皺了下眉頭,心知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自己一家只是幾個婦人,當下便也收了惱意,面上帶出了略微的淡笑,上前一步問道:“客官要吃什麼面?”
二姐的三不賣
楊煥涎了張臉,瞅向了顧早,見她那俏臉被四周火杖的光映成了紅撲撲一片,俏麗可愛,早是酥了半邊身子,笑迷迷道:“你這各色面等,都給我來一碗嚐嚐。 ”
顧早也不惱,只是笑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