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靜禪寺香火鼎盛,聲望甚高,夜間也不閉戶,更闢出一院供來往行者借宿暫住,分文不取,只要求借宿者每日上一柱香,誦一篇經文。
一傳十,十傳百,倒成了件雅事,甚至有自詡雅人的女子專門來寺中借宿。
此等風雅之事一向和景笙無緣,這次難得有機會,景笙瞧瞧夜色已沉,便帶著嶺兒上門借宿。
一覺無夢到天亮,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起來洗漱。
到正廟前的巨鼎香爐上了柱香,景笙伸著懶腰在寺裡閒逛,逛著逛著繞道寺後,見一條溪流穿過寺後園中,一墩石橋連線兩方。
此處無人看守,也沒有標註,景笙好奇之下越過石橋。
過了之後,才發覺唐突,密叢掩蓋下一方方鑿得平滑的石板矗立在泥土堆積的小包上,這裡竟是一片墓園。
景笙剛要退去,忽見裡面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
再一分辨,那流雲長髮如墨流散除了君若亦別無二人。
君若亦確實是說要來找靜禪寺,可是,怎麼會是來墓園?
寺中墓園死去的定然都是寺裡的僧尼,這和君若亦……怎麼也牽扯不上關係吧。
景笙暗自想著,沒想那邊君若亦雙膝一屈,竟是跪在了墓前。
邊跪君若亦邊伸出修長的手撫摸著墓碑的表面,溫柔而細緻,嘴裡喃喃說著什麼,語調溫和,倒不像是景笙所熟悉的君若亦。
這樣偷窺,實在有窺探人家隱私的感覺。
更何況,這樣的君若亦也讓她有著說不出的怪異感。
景笙對著墓園虛拱拱手,轉身退離,低低嗚咽的風聲裡聽見君若亦清冷的聲線染著難以言說的壓抑感,隱約能聽見破碎的詞彙……
似乎是……爹爹……
二五章
有些事,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景笙默默想,果然無論什麼出身什麼境遇,該有的煩惱一樣的也不會少。
景笙回到景府時,距離她出門已有一日多,景笙料想這次離開這麼久定然會被發現,帶著嶺兒正欲從正門進去認錯,但不知發生了什麼,景府竟然格外熱鬧,未進府中,已聽得府內喧鬧一片,甚至景笙從正門進去竟然也無人留意到。
進去後才得知,她不在的這些時候,景府已被鬧的雞犬不寧,而這次惹得府內不寧的竟是她那個名義上的姐姐,景清。
景清明明記得景清不日前還得意洋洋,意圖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雙喜臨門,怎會又惹出事端?
打聽之後才知道,人家李公子壓根沒看上景清,李公子這月冠禮過後,上門求親者眾,李家反覆挑選便定下了門當戶對的三朝名臣之後林家大小姐,約定下月合過八字下了聘禮便完婚。
景清得知後,當即二話不說衝到李府,李公子以有婚約避嫌為名,閉門不出,景清站在門口苦等近一日等到李公子出府,上前尚未說話就被李府家丁一頓胖揍,丟將出去。
被侍女送回家中,傷口剛剛好些,景清就又想爬下床去李府,誰的話也不聽,老夫君氣得幾乎動家法,管正君也跟在後頭好說歹說,景清總算聽話,跪在祠堂前認錯。
哪知道,跪了不到一個時辰,景清趁著沒人,竟然又想跑出去,被正心疼偷偷來看女兒的管正君抓個正著,老夫君從床上爬起來抄著柺杖就要揍人,管正君邊哭邊護著景清,鬧鬧嚷嚷直到大清早活賽一齣戲。
景笙到時,鬧劇已漸止。
景清的髮絲和衣襟都有些亂,屈雙膝跪在祠堂前冰涼的地上,低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管正君攙著老夫君,清秀的臉龐尤帶淚痕,還不住給老夫君順氣。
邊上站了一溜景家的宗親,或熟悉或不熟悉都眼看著景清,露出各種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