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老夫君喝了兩口水,抹抹眼睛,這才道:“好了好了,清兒也知錯了,都散了吧。”一折眼又看見離得不遠的景笙,“笙兒,你也在,正好多勸慰勸慰你姐姐,也吸取些教訓,為了男子弄成這樣,值當麼?”
景笙點點頭,看著人群散去。
景清跪在地上,仍然一動不動,撐在地上的手指攥的死緊,指節泛起皚白色卻似渾然未覺。
景笙輕輕嘆了一口氣,安慰什麼,以她和景清過往的關係實在不適合。
想著,抬腿正要出去,聽見景清沉悶的聲音:“景笙,很得意吧,之前還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沾沾自喜……結果人家根本,根本對我……”
語焉至此,已含著哽咽哭腔。
景笙轉過身來,慢慢走到景清跟前。
景清正被滿腔的悲憤激得連話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完全找不到發洩的地方,抑鬱的幾乎想嘔血,忽然感覺有一道陰影擋在面前。
含淚的雙眼抬起,就看見一雙白色緞布的靴子停在自己身前,再向上,只見那個自己一直不喜歡的妹妹在自己跟前蹲下,眉目仍舊是長久以來疏淡的樣子,景清努力想在那張臉上找出一絲的幸災樂禍抑或憐憫,好發洩自己的痛苦,可讓她失望的是,景笙只是淡淡看著她,和過去無數年以來看她的樣子並無分別。
這也是她一直不喜歡這個妹妹的原因,景笙為嫡女時,她認為這是一種輕蔑,母親死後輪到她當嫡女了,她以為景笙會對她有所不同,哪怕不像外家一樣恭敬,至少也會殷勤些,可沒想到景笙居然還是這副讓人惱怒的態度。
不論她說什麼,景笙回答什麼,那眼睛裡的神情始終淡淡,彷彿她根本不存在。
“長姐,你想太多了。喜歡一個人從來不是什麼讓人恥辱的事情,至於對方喜不喜歡你,那是他的事情,你用不著如此。”
“你說的簡單!”景清半捂住眼睛,語氣幾乎有些憤憤:“但我,我是真的很喜歡他,甚至就算要我只娶他一個也沒有關係……他怎麼可以,怎麼能夠這樣對我……”
“長姐,你有想過他為何不嫁給你麼?”
“還不是因為那個林家大小姐家世好,又是進士出身!”
景笙盯著景清,慢聲道:“母親當了數十載的丞相,我們家也並不差,長姐,倘若你是狀元出身,李公子會不想嫁給你麼?”
“可是我,我已經在習書了,我……”
習書還隔三岔五的向外跑?
景笙見景清這副模樣,知道自己說什麼對方還是會下意識排斥,終是站起了身,沒再說下去。
洗卻一身的疲憊,景笙沉沉睡了一覺。
綁架遇險一事她沒跟任何人說,那塊牌子也封諫在了秋竹院柳樹下,想來倘若真是西涼國所為,那麼她們定然不敢聲張。
在家呆了幾日,沒有收到風聲。
景笙耐不住又出了門,沈府尚有許多書她還沒有看完,實在捨不得,沈府後門開得僻遠,只有一個看門人,景笙去的勤快,看門人已識得景笙,敲了兩下門,便開栓讓景笙入內。
沈府因著常年只有沈墨一人居住,府內佈景裝潢完全按照沈墨的喜好來,沒有豔麗繽紛的色彩,大多以持重的楠木裝潢,然而細節處卻做得極好,有時僅僅只是一條淺碧色窗簾,一件做工精緻的瓷器便讓房間煥然,簡約中亦不失典雅。
從後門至沈家書庫需經過後園,與別家不同,沈府的花園並未種滿各色花卉,除卻挺拔健碩的蒼天大樹,只是零星栽了幾株桃花樹,春日盈盈裡,連株桃花盛開,蔓綠叢中幾點清豔的淡紅依著樹杈,小小簇成一團,特別沈墨還種了一株絳桃,深紅花瓣緊皺,灼灼其華,美不勝收。
景笙每每路過,總是忍不住駐足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