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束縛你,你喜歡打仗,那就跟我去前線,你喜歡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沈墨閉上眼,沒有推開君寧嵐。
都能給他麼?
耳邊彷彿有風鈴叮叮噹噹的聲響,沈墨的視野裡,萬家燈火明滅,人潮往來,鈴鐺邊是利落的白底黑字,帶著景笙特有的筆跡,瀟灑流麗。
一生一世一雙人。
誰許的願景美麗若此,卻是不知那願是許給誰的?
門敲了一遍又一遍,無人來應。
景笙便又一遍一遍的敲。
直到敲的手腕痠疼,景笙才換了手又敲。
接連七個時辰的賓士,景笙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灰濛濛的衣裝倒還在其次,只是精神和勇氣都在一點點消退。
沈墨不在,沈墨真的不在。
沈墨同她一樣,除非必要也是出門不多,更多的時候沈墨喜歡在自己府裡練劍、看書,那麼這次出府……
景笙告訴自己別再想下去,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身體裡早已抑制不住的疲倦一點點襲來。
她再也敲不動,靠在沈府的後門邊,意識昏聵,漸漸陷入睡眠。
“沈墨,不要嫁給什麼太女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
“小景,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我……”為什麼說不出口?
“你若是不想說,那我便走了,太女還在等著我去成親呢。”
“不,不要……”
“小姐,小姐,景小姐,快起來,在這裡睡是要著涼的。”
景笙抱臂縮著,猛然被驚醒,一個哆嗦從夢中驚醒。
抬眼一看,沈府的門房大媽正打著燈籠照向她,語氣關切。
景笙手臂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不想腿部痠麻,差點又跌回去。
門房大媽丟下燈連忙扶起她。
景笙尷尬的笑了笑,道:“不知小墨現在回來沒有?”
門房大媽看著她,目光裡帶了些說不出是同情還是可惜的東西:“……公子……公子他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景笙顧不上看大媽奇怪的神情,忙問:“那他現在在哪?”
“大約是在宮裡和內務府籌備大婚之事吧……”
景笙的表情就這麼僵在臉上。
停頓了一兩秒,景笙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知道了,那我改天再來吧。”
說著,轉身步伐緩慢的一點點離開。
瘦削的背影被月色拉長,暈染出淡淡落寞的氣息。
門房大媽瞧著,不忍的別開臉,嘆了口氣。
四二章
疲累交加,景笙卻不想回景府。
拖著遲緩的腳步,景笙不覺走到了城郊外的鳳儀亭。
音容笑貌猶在記憶,斯人已不在。
氣候已漸漸入秋,那些曾在夏日裡繽紛吐豔的花卉變得乾枯昏黃,或一一散落地面,或隨秋風化為粉齏,蜷縮的葉片伴清脆的一聲碎響,再無可尋。
天際邊一抹淺淺的光騰上被暈染開緋色的雲朵,翠鳥鳴啼。
不知何時,天已經亮了、
清晨微涼的空氣裡,三三兩兩的攤販手腳麻利的擺著為生的攤子,景笙突然覺得餓,從口袋裡摸出幾個銅板,買了一籠屜的小籠包,趁著熱乎想吃,又一瞬間沒了胃口。
敲敲打打的鑼鼓聲由遠及近,景笙看見一對軍士壓著長長一排的犯囚走來,似乎是時辰尚早,幾個軍士停下隊伍,留下兩人看著,其餘湧到一側攤鋪買著早點。
略一掃過,景笙復垂下頭,又猛然抬起。
那隊犯囚裡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