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正要發作,卻突然想到一個人——古千月,算了,求己不如求人,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此了。
(五十八) 梟龍之淚
吳邪進到房內,但見古千月繫著淒冷落寞的神情望著手中的東西發呆,微微有些驚訝:
“陛下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古千月聞言一驚,待看清來人時驀的面上一熱,隨即又調侃道:
“是你啊,來避難嗎?放心,祭司公那邊朕自會替你求情。”
“呃!你神了。謝……謝謝,呵,找你果然是對的。”吳邪尷尬的笑笑,眼睛卻定在了古千月手中的物件上,那是一塊通體黑幽的靈玉,吳邪的腦海瞬間蹦出來許多畫面,刺穿了朦朧的記憶,白雪冰封的貢嘎山,氣勢浩瀚的萬年冰川,幽禁千年的九頭梟獸,黑澤蘊紫的獸雕暖玉……
“那是……九頭黑玉雕,梟龍之淚?”吳邪忍不住驚呼。
“你怎會認識?”古千月顯然比吳邪還要吃驚,這東西自打到他手中,還從未在人前露過,僥是今天正好被啻撞見,也不可能只一眼就看的這樣清楚,何況更知道它的來歷?古千月眼中佈滿濃郁的疑惑,口中卻也毫不掩飾:
“沒錯,正是此物。”
吳邪緊盯他手中的玉雕,一時間百感交集,現在想來,那日在崖前看到的影像中的男子,竟是司空啻嗎?麒麟對司空啻的感情越深,倒讓他愈加害怕起來,原來他一直以為這份溫柔是自己的,原來他一直回味的那抹唇間瞬時碰觸的悸動,竟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嗎?難道卓林禹想告訴他的,悶油瓶拼命想隱藏的秘密,竟是他心中另有所愛嗎?那麼,他是什麼,他吳邪又算什麼?一個過路者,還是與他的正牌愛人留著同宗血液的替代品?他怔怔的望著黑玉出神,像是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逆流,瘋狂的衝擊著阻路的錯亂經絡,狂戰著叫囂美夢的幻滅。
“你……怎麼有這塊玉……咳咳……”驀然間,喉嚨裡湧出一股腥甜,伴隨著一陣急咳,這種醒悟使得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吳邪張大口想要吸進更多的空氣,卻發現根本有心無力,直至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氾濫,身體裡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被這種窒息感阻住了通路,眼前的人影逐漸模糊,模糊到只剩一片漆黑……
……
房中靜悄悄的,吳邪張開眼,一陣檀香沁人心脾。轉眼,是麒麟疲憊的側臉,冗長的睫毛陰影下是輕闔的雙眼,高挺的鼻樑,淡而薄的雙唇……一切的一切,似又回到了夢中,卻可惜只是浮華一夢。
麒麟聽到聲響,張開眼望著床上的人,然而下一刻,眼中的光彩便被幽暗取代,因他看到啻的眼中,竟然噙滿了冰冷,冷到將他的身與心亦瞬間凍成了冰凌。
“啻。”薄唇微啟,卻不知該說什麼。
“不要叫我啻,我不是司空啻。你……出去……”依舊冰冷的言語,附和著吳邪依舊冰冷的面色,而同時他的心,業已痛降到冰點。
轉過頭不去看那抹消失在門口的孤寂蒼涼的身影,吳邪的心卻並非真的麻木,才剛說要守護他,卻再一次傷害了他。他這樣算是自私嗎?這樣做會讓麒麟不愛司空啻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與小人有何區別?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這樣做又值得嗎?心揪的生疼,痛不思泉湧,夢中的一切都在朦朧的視線裡覺醒了,他好想伸出手臂再次將那人抱住,竟提不起半分勇氣。
“終於醒了嗎?”古千月不知何時已站到床前,吳邪陷入自己的嗔痴中竟絲毫沒有察覺,一抹苦澀蕩在唇邊,抹了把眼角即將乾涸的淚水,勉強撐起虛弱的身體見禮。
“沒有外人,咱們之間禮數就不必了。”古千月伸手扶住他的身子,生出一絲無奈:
“唉!你這又是何必?太醫說這是鬱結阻氣,才引發了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