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句『沒經歷過這一段的孩子真可憐』嗎?”
他繃緊臉龐在瞪她。
“我說錯了嗎?九歲的孩子只要做好九歲孩子該做的事就夠了。我想想我九歲時在做什麼……嗯,扯著爹的褲管吵他買糖給我吃、和大姐小妹扭打成一團就為了搶到唯一一個布娃娃、踩在隔壁阿牛的背上,伸手偷摘果園裡的果子……”生活豐富精彩的童年歲月,完全不留白。
“閉上你的嘴!”
花盼春沒被他吼掉笑靨,她溫吞整理衣裳,再溫吞坐在銅鏡前梳髮──是他不許她多嘴,她也不想多說。
明明是他要她閉嘴,但因為她閉嘴而心浮氣躁的人也是他。
“你真該好好管住你的嘴,伶牙俐齒並不會讓你受寵更久。”
她從銅鏡裡斜顱他一眼,沒答腔,替自己編盤長髮,他佇在她身後,臉沉得像滿天烏雲,她挑了支釵,送入雲髻間固定,輕晃晃腦,確定簪得牢固,她才起身離開妝臺。
在她又準備坐回榻上時,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臂,被人忽視的不悅完完整整顯示在他臉上,她被攫進他懷裡。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寒聲問。
“你為什麼要生氣?氣我說得不對,還是氣我……說對了?”花盼春淡淡拋來這句。
“我討厭碎嘴的女人!”
“你應該是討厭有人將你的心思看得透徹吧?被人說出藏在心裡的秘密,惱羞成怒很尋常。你自己也知道,九歲的那個你,過得多不快樂。”花盼春看見他揚高手,修長的指節隱約可見冒起的青筋,不知用了多大的剋制力才阻止它一掌揮下。
她真的不想激怒他,也不想拿他介意的事情來反擊他,人難免都有一兩件想深深藏在心裡的私密,沒有任何人有權點破它,並且用之做為傷害。
“我不是在同情你可憐你,如果你是為此而憤怒,大可不必。我比較抱歉的是……說出你介意的事情,我也覺得自己太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嗯……挨你一巴掌我可以接受,你打吧。”花盼春筆直站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以為一巴掌就能了事嗎?!”
對哦,都忘了他有小事化大的好本領,區區一巴掌哪能解他心頭之恨。“不然我讓你一巴掌打過去,再反手一巴掌掃回來。”夠慷慨了吧?再多就沒有囉。
“我說過,我捨不得打你。”
“你那句不是玩笑話而已嗎?”她從沒有當真過。她實在無法從他的笑容做出判斷,他的笑太深沉,是喜是怒都無法輕易分辨出來。
“當然不是,我很認真。”他收回高舉半空中的手,落在她臉上,沒有加諸任何力道,就只是輕輕貼擱著。“你可是我現在最寵的愛妾。”
“我沒答應你這種事,我替自己的新身分定位為──從牢房改關到廂房的罪犯。”一樣都是在服刑,失去人身自由。
“為什麼不答應?你要什麼,我都能允你。”長指享受般地磨蹭她的臉頰。
“我要回家。”她想也不想地道。
“這個要求除外。”他同樣拒絕得麻利。
喂,自滿的話尚且餘音繚繞,馬上就自打嘴巴嗎?
“我除了這個,什麼都不要。”花盼春很倔很堅持。
“跟著我吃香喝辣,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在家裡也是吃香喝辣,從沒被虧待過。”她可是被捧在手心裡的二姑娘吶。
“你就這麼排斥成為我的人嗎?”
“你就這麼聽不懂我只屬於自己嗎?”她已經說服他說服得很無力了。
“好,那你說,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說出個大概,讓他心裡有個底。
“我也不知道。”她聳肩。
“你在敷衍我。”他玻�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