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夫妻同體,何以又要叛之?”
嬴雁飛待他們一一說完,這才朗聲道:“大家聽我說。我為何要叛項王?項王待我恩情似海,我嬴雁飛亡國遺婦,再醮之女,性命只在項王一念之間。項王若有所求,我又安能相拒?然項王以正後之禮相迎!項王為當今之世的絕頂人物,我一個女人,能得這般夫婿,又有何求?我為何要叛項王?我在幸朝為太后,在威朝為皇后,又有什麼分別?”說著說著,聲音哽咽,兩顆眼淚奪眶而出,她側頭拭去。
楊放看在眼裡心頭一顫,只因他全然分辨不出這眼淚是真是假。他轉頭看去,只見諸將面上都微帶著冷笑。楊放心道:不是不是,這不全是做戲。
下面的人都不禁想:是呀?她叛項王又有什麼好處?
嬴雁飛道:“為什麼這些將軍們都願背上叛逆罵名?他們每一人都跟著項王征戰多年,情誼極深。為何雲老將軍仙去之日,尚要命楊放和雲行風兩位大將軍籌謀此事?為什麼?他們為項王之臣難道不比做我一個女人的臣子來得痛快?”下面的人都靜了下來,聽她說話。
嬴雁飛道:“為何我和諸位將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是為了中洲千萬百姓!”下面又是一陣騷動,雲天正忍不住道:“中洲百姓正是因皇上才得以脫離苦海,你這話是何意?”
嬴雁飛道:“有件事各位或不知曉,項王意欲在明年北征蠻族!”又是一陣騷亂。
趙軍中的統領道:“徵蠻族也是該的呀!”
嬴雁飛道:“徵蠻族不是不該,而是不能,項王他太心急,此戰太過兇險,就是為此,所以我們才不得不讓項王休息些時日。”
雲行正道:“皇上做出的決定必然是英明的,一直以來,雲軍只有聽了他的話才得以存活壯大,除了皇上,還有誰可以想得到三年就北平蠻族,南削沐家,一統中洲?我們與皇上一起,必能戰無不勝,揚我威朝天威!”
下面計程車兵們紛紛叫起來:“就是就是,我們是皇上的戰士,只要皇上一句話,我們就可以上天入地,萬死無悔!”
嬴雁飛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你們難道忘了蠻族騎兵的厲害?這才兩年不到的時日,你們忘了那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麼?無糧無水,無日無夜……”
兵士們想起過去的那一戰,都不由得心上一寒,口氣也不再如方才般整齊。紛紛雜雜地道:“可我們還是打贏了呀。”“就是,蠻族欺辱了我們這些年,為什麼就不該打到他們老家去報仇?”
嬴雁飛道:“那時我們是在自家的土地上,而這回則要到蠻族的地界上去打,你們真的想與蠻族的騎兵在草原上衝鋒陷陣麼?就算能贏得了,你們有幾個能活著回來?想想你的屍骨拋在萬里之外的荒草之中,永生永世不得再歸家園;想想那裡有多冷,雪有多大;想想你們會好幾個月只能用乾糧充飢!就是你們不怕死,你們想過你們的父老鄉親麼?他們最後一點口糧也要被徵做軍糧。你們出來多少年了,你們的父母還在不在,家裡有沒有兄弟姐妹,成了家的知不知曉妻子兒女在何方?他們日日夜夜地盼你們回去,或者他們早已死於戰火之中不知所終……”
嬴雁飛話還未說完,下面已有了抽泣之聲,連雲行正也垂頭不語。那名令狐軍中的隊長叫道:“太后別說了,別說了……我們這些廝殺漢子,什麼痛楚都是不在意的,就是不能提一個家字。”
嬴雁飛柔聲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那隊長道:“家裡的老母……我走的時候就生了重病,我為了給她買藥才進了軍,圖的就是那幾個安家費。一個小妹妹獨自照顧母親……這些年了……房子早在蠻族入侵那次就被燒了,誰知她們現在在哪裡,多半,多半是……”
嬴雁飛勸他道:“那時大多百姓都撤去了南邊,平定了南邊後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