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人素來與我有緣份,過去我鄉塾,我的啟蒙先生也姓毛,叫毛逢工,待我可好了。”
毛善徐又是擊掌道:“這更是巧了,毛逢工先生還是小弟本家伯父。!”
戴春風聞得高興地一把摟住毛善徐,喜道:“真是如此?太好了,太好了!”
這時,旁邊的周念行乾咳了幾聲。戴春風、毛善徐這才意識到光顧自己高興,冷落了周念行,忙鬆開了手。
三個人沉默了一陣,周念行見毛善徐才初識戴春風,有些話不便說,還得由他開口。
毛善徐是來求戴春風幫忙的。
原來,和毛善徐一起考入文溪高小的,還有一位內親,叫王蒲臣,江山禮賢鄉人,比毛善徐小5歲,並稱他為“五哥。”
王蒲臣的父是江山縣很有名望的中醫郎,在城裡掛牌開了診所。因治癒了很多疑難雜症,求醫者趨之若騖,生意十分火紅。
因此,兒子去外鄉讀書,總是給了足夠的零花錢,這樣就惹和一些同學心爐、眼熱。繼而他生得單薄弱小,一些膽大的高年級學生開始向他勒索。
特別是有幾個頑劣的鄉紳子弟,本就不是讀書的料,是他們的老子硬託關係才能得以進校的。來到文溪高小,不僅不好好讀書,整天惹事生非,還不時去附近的妓館裡噹噹嫖客,這錢就不夠花了,便敲起同學的竹槓來,首當其衝的就是王蒲臣。
毛善徐看不過,念在內親份上,只好出面向鄉紳子弟求情,打躬作揖,這些本就不是一跑上的,哪肯叫這一套,他們不耐煩了,乾脆把毛善徐也打了一頓。
毛善徐捱了打,吃了虧,而實際問題仍沒有解決,他們以後還是要來敲詐勒索。
告訴老師麼?老師是受過他們父親好處的,自然不會幫他,加之這些人平時油嘴滑舌,沒理都能說出很多理由來,單憑毛善徐和王蒲臣,不管怎樣是說不過他們的。
在這所學校裡,毛善徐也是勢單力薄,是別人欺辱的物件。認真想起來,除了王薄臣,他只和一外名叫周念行的高年級同學合得來。
周念行和毛善徐都是吳村鄉青塘尾人,出了鄉,他們就是“同鄉”。加之,青塘尾離水晶山底不遠。少年時放牛常玩到一塊去。那時,雖然也分派性“打仗”的遊戲,彼此打得頭破血流的事也時有發生,但今都已經長大,彼此都到了知道該珍惜友誼的年齡。
毛善徐有了心事,當然只能找周念行傾訴,天黑後,便去他的寢室叫喊。
周念行跟戴春風同鋪,出了門,聽了毛善徐申訴原委,想了想,道:“這還真是麻煩事,老這樣下去他們會一直欺辱你們。這樣罷,我有位要好的同學叫戴徵蘭,仙霞鄉人,力氣很大,平時最愛打抱不平,結識了一幫人,我們何不找他想想辦法?”
戴徵蘭在文溪高小是很有名的,毛善徐早就聞其名,尤其入校時,先生還把他的《問立志》做為範文。
戴春風聽了周念行的敘述,頓時義憤填膺,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能把那幾個小雜種生吞活剝!
戴春風道:“這事包在我身上,看他們有多大能耐!”
毛善徐道:“春風兄,最好點到為止,不要傷了他們,他們後臺硬著呢。”
戴春風道:“大丈夫辦事誰還顧那麼多,我才不管他是誰家的王八羔子呢,就是皇帝老爺的兒子,我也得剝他一層皮下來!”
毛善徐道:“春風兄千萬別這樣,惹出麻煩連累到你,我心裡會過不去的。”
戴春風手一揮,道:“好了,好了。我自有安排,你們都回家睡罷。”
毛善徐領著王蒲臣回了寢室,戴春風一會功夫就把他的追隨者糾集擾來。
這些人一聽說是修理那幾個平時作威作福的王八羔子,一個個情緒激昂,磨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