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個病,以為手術切除之後就萬事大吉,再簡單不過。
就好比感情和婚姻,不是一紙契約綁住了或者取消了就代表完整的開始和結束。
她深吸了口氣,終於又緩緩開口,“你不是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這段時間我在你面前總是莫名地就發脾氣,躲著你就像躲何維林和康寧是一樣的……我今天可以告訴你,因為我發現只要有你在,康欣的事好像就永遠都不會過去,我永遠都生活在一個原本跟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陰影裡面!我做完手術會夢到康欣,參加酒會會遇見她的妹妹康寧,你對女人沒有多少耐心和經驗的,這我知道,所以你所有的溫柔體貼都是跟康欣相處的過程中學會的。對我噓寒問暖,幫我披上大衣,甚至還會把自己的圍巾繞到我脖子上的人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穆皖南,他只會冷落我、責備我,沒有認真牽過一次我的手、不知道我對什麼東西過敏,連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陪在我身邊!”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時隔那麼多年,那些刻骨的痛終究都還是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她發覺原來不是她不痛,只是一直隱忍一直隱忍,以為自己不痛而已。
時間久了,就如被催眠一樣只剩麻木。
直到有一天揭開瘡疤,才知道愛過一個人後因他而生的疼痛竟然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穆皖南不知怎麼也紅了眼睛,想要說話,喉嚨卻像被硬石哽住了一樣,“樂言……”
“不要這麼叫我,我不習慣。”她抹掉眼淚,妝花了,很醜,聲音卻有一種陌生的冷冷的磁性,“你也不要對我噓寒問暖,不要裝作關心我而插手我的事,不要再把我放進你的家庭單元裡面,不要再把你對康欣的好複製到我身上,因為那樣會讓我覺得噁心……我覺得噁心!”
穆皖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彷彿被人拋棄一樣的狼狽,胸膛起伏著,卻不說話。
樂言接著道:“所以你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呢?你想清楚了沒有,是愧疚,還是要在人前裝出大義凜然的好丈夫形象?沒用的,都太遲了……因為我既然選擇離婚,就不需要你的愧疚,而你也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閉了閉眼,“我不是……”
“那是什麼?千萬不要告訴我你覺得也有一點愛我,割捨不了我們夫妻之間那點感情,我會覺得可笑的……可笑又可悲!”
現在來說愛她,那他們過去的那五年又算什麼?
她在愛而不得的絕望中看著婚姻一點點枯萎,青春一點點消逝,又有誰來體諒?
就是這樣了吧,再愛也是曲終人散了。
…
南華集團的股指連續多日跌停。
光伏專案的競爭趨向白熱化之際,因為穆皖南的一場個人風波更是將這激烈的競爭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梁沉又氣又急,“我說什麼來著,對付何維林這孫子,手底下就不能留力!現在倒好,他學會耍貓膩兒了,你對他仁慈,反被他轉過來咬一口,弄出這麼些湯事兒,董事們面前要怎麼交代,你說吧!”
穆皖南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桌上的煙盒,“不用交代,我說了,有必要我會辭職。”
梁沉嘆口氣,在他跟前坐下,“哥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辭職了公司怎麼辦,光伏專案還要不要了?南華是你的心血,當初費了多少心力才做起來捧上市的,現在就這麼放手了,便宜誰啊?”
“便宜你唄,你代我盯著董事會里的一舉一動。”穆皖南仍舊不甚在意地轉著煙盒,啜了一小口咖啡,“這樣也好,我給何維林一條生路他不肯走,非得自個兒往絕路上奔,咱們也不怕成全他。本來我也就是為了家裡人著想才不願意趕盡殺絕,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可他既然起鬨架秧子,瘋狗似的咬著不放,我就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