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走近,更不可以去打擾。
但是像今天這樣加諸在她身上的疼,還是頭一回,他是逼著她感同身受嗎?
他是不甘心嗎?是不甘心的吧,畢竟離婚是她先提出來的,穆家的天之驕子怎麼能忍受分手由女人來提,所以即使離婚了也不願讓她好過,是這樣嗎?
他一定不知道也並不相信,這幾年來她會有不亞於他的痛苦。
…
第二天,樂言照常早起準備早餐,然後送女兒去幼兒園。
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每一天早晨的太陽對她來說都是新的,生活也依舊是跟爸爸媽媽在一起的。
昨晚那樣的折騰和消耗也沒有讓穆皖南有一絲憊懶,他似乎也不受宿醉的影響,出門比平時還要早。
他的早飯有時會在公司解決,秘書會買好送到他辦公室,就像昨天那份生日禮物,大概也是出自秘書的手筆。
他並不是一位好伺候的老闆,除了要求嚴苛,自身的外形氣質出眾,很容易令朝夕相處的女下屬模糊界限產生情愫。他在這方面令行禁止,三年換了三任秘書,從女人換成男人,更迭太快,連準備的禮物重複了都不自知。
她仍記得與女兒的約定,要補上一份禮物給她,記在爸爸頭上,始終不能叫孩子太過失望。
她給高寂雲打電話請假,本來昨天好不容易看完了那些案卷,今天可以就裡面一些不懂的問題請教他的,可她今天不得不去一趟醫院,只能請假。
昨夜她站在蓮蓬頭下衝洗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有些青紫紅痕水流經過輕易就帶走了,有些卻怎麼都去不掉。
她面板上沾到一些顏料,來自他的掌心,還有翻倒在地上的那些,本是水性無毒的成分,可偏偏她是極易過敏的體質,接觸到的部位長出了成片的紅疹,撓一撓就癢得愈發厲害。
更加糟糕的是,她無意中摸到胸部靠下緣的位置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結節,再按得重些就有腫脹般的疼痛。儘管腦子裡有點混沌不清,但她還是立馬就意識到那是什麼。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種時候要是她得了什麼不好的病,對自己和孩子來說就都太可憐了。
她給熟識的醫生打了電話,約好看診的時間。她也希望自己是小題大做,因此並沒有說是身體不舒服,而只是將半年一次的例行體檢提前了。
恰好她入職還缺一份體檢報告,律所的人事部還等著要。
醫院家庭服務部的全科大夫黃醫生對穆家的情況很熟悉,算是他們的家庭醫生,平時無論家中成人還是思思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小病都是由他主診。
他安排好各項檢查,然後請俞樂言到內室的檢查床上躺好,讓自己的助手進來為她做檢查。
年輕的女醫生穿著白大褂,長髮整齊地紮在腦後,進門打過招呼後才戴上口罩和手套。
樂言只看了她一眼就愣住了,身體平躺在床上,四肢百骸卻都彷彿被凍住似的沒有了知覺。
是錯覺嗎,怎麼會那麼像呢?
不可能的啊!
女醫生再走近一些,她看到白大褂襟口掛著的吊牌,合資醫院的醫務人員工作證上用英文寫有簡單的職務稱謂:dr。kang。
腦海裡嗡的一下,她拼命地告訴自己不可能,這只是巧合。
觸診並不舒服,不知過了多久,那冰涼的按壓在她胸口的手指終於離開了。樂言躺在檢查床上,睜開眼睛,那位醫生已經轉身出去了,她只看到白大褂的衣角。
她急忙攏好上衣坐起來,夠著身子想去把剛才那張面孔重新看看清楚,可是醫用屏風擋住了視線,除了一點模糊的晃動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然後是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響逐漸靠近,她本能地重新躺回去,屏氣凝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