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他彷彿用盡全身力氣穩住方向盤的那個姿態,忽然笑起來,無視他的目光,笑夠了才輕輕問:“你在怕什麼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想問什麼嗎?康寧的事我沒跟你家裡任何人提過,但你要知道這世上的事兒都是紙包不住火,當年你沒保護好她姐姐現在想要保護好她是人之常情,不過你家裡也遲早是要知道的。”
穆皖南猛的踩下剎車,車子刺耳的發出嘎的一聲停在路邊。他幾乎要像那天夜裡一樣伸出手來扼住她的喉嚨,“俞樂言,你威脅我?”
她卻昂起頭,開啟車門下車,“你用孩子威脅我,我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點點頭,似乎稱讚她真好樣兒的,“行啊,那咱們就走著瞧!”
☆、第10章 誰的決定
辦公室天花板上的空調出口呼呼地吹著風,裝置大概有點老化了,噪聲不小。
俞樂言卻渾然不覺,坐在座位上,手邊都是翻開的法條和大部頭的專業書,眼睛盯著電腦上開啟的文件,手指擱在鍵盤上卻好半天都沒敲一個字。
池睿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就看到她這分神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徑直走過去,從懷中的檔案裡抽出一份拍在她桌面上,語氣不善地大聲道:“我說大姐,你想什麼呢?讓你寫個memo寫成這個樣子,這會兒還好意思坐在這兒發呆啊!別以為有證就高枕無憂了啊,就您這水平離正經的律師還遠著呢,同行看見你寫的這memo得笑掉大牙,連我都得一起被笑話!”
樂言一驚,連忙關了文件站起來,“對不起,我馬上修改。”
“不是修改,是重做!”池睿瞥了一眼她桌上的法條,隨手一翻,“還有,這是什麼?我讓你整理勞務糾紛和醫療侵權的案例法條,你看離婚爭監護權的東西幹什麼,打算給自己用?”
樂言的臉色微微發白。
他嗤笑一聲,“得,我不說了,知道您氣性兒大,前兒開玩笑說你像是逮到老公出軌的模樣就被甩臉子,今兒再多說兩句不知你會不會就甩手不幹了。你要覺得咱們這兒廟小容不下大佛,趁早走人,免得耽誤大家夥兒的時間。”
他這麼一說,周圍八卦的耳朵又全都豎起來了,其他人有意無意地都朝這邊看。
池睿蹙著眉想自己是不是又把話說重了,就像那天回去也好好回想了一番是不是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他向來是想什麼說什麼,我行我素慣了,到了這女人跟前倒成了例外。
大概是那天她的眼神太哀慼,讓他有種揭人*還落井下石的感覺。而今天她垂著眼眸默默挨訓,連臉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了。
樂言埋首於自己桌上,把剛才看的案例和法條全都合上,重新開啟新的文件。
池睿說的沒錯,工作時間裡,她卻沒有把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是她不對。她到這裡來工作的目的是為了能爭取到思思的撫養權,將來母女倆一起能有更好的生活,但首先她還是一名員工,首要的事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她太容易受穆皖南的影響了,他不讓她看孩子,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恨不能立刻就把孩子搶到身邊來。
她自亂陣腳,不是正合他心意?她想找高寂雲幫她,甚至池睿也可以幫她,但一個糟糕的員工可能連最廉價的同情都博取不到,又怎麼能有勝算?
過了下班時間,她又是辦公室裡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已經重新寫好了,還有些案例沒有整理完。盯著電腦螢幕太久,眼睛酸澀,肩膀也有點僵硬,她捏著肩膀動了動,看到桌上相框裡跟思思的合影,忍不住拿起來看了又看,手指輕輕撫娑。
手機響起來,來電顯示是穆家大宅的座機,她欣喜地接起來,“喂,思思?”
池睿在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