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草叢找你們。”然而,一把冰冷的鐵器頂在了我的腰眼。是那把醜陋的曲尺,這一定又是定莊的設計。我絕望地說:“讓我看她一眼。”主管搖了搖頭,示意我鬆開門的把手。
到達俄羅斯草叢時,我們沒有停下,他倆一直押著我往前走。轉過了幾座小樓,一棵巨大的榕樹出現在我面前,主管說:“榕樹下有個陰溝,跳下去,這是你的活路。”我猛轉身,說:“為什麼?”他倆沉默了一會,說出他倆是有關部門派來的臥底。拉客老頭說:“想想看,部門怎麼可能讓這種地方存在?之所以沒有取締,因為想破獲他們全部的罪行。”我問:“每天晚上和你一塊亂叫的清潔女工,也是臥底了?”拉客老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令度假村的情況變得複雜,所以我必須離開。我央求:“我回去看她一眼,一眼就走。”主管點點頭,突然一撲,將我推下了陰溝。
我的兩腿粘滿淤泥,腥臭不堪。主管晃了晃曲尺,說:“一切有部門,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想起小女生們的歌詞,說:“你的笑容太燦爛,我不能夠相信你。”然後轉身、低頭、鑽入洞口,從此離開了我的長腿姑娘。
第四章 異語
【一】
打暗拳沒有任何保護規則,可以刺眼、擊襠,可以用牙用膝,勉強算是規則的是——必須光著兩腳。離開度假村時,我還是比賽的打扮,一條黑色短褲,光著上身,肩膀上披著塊浴巾,只是腳上多了雙拖鞋。
我以此形象在國道上行走,很難搭上夜行的車輛。在凌晨三點時,一輛運輸卡車呼嘯而過,在前方一百米處停下。等我走上來,司機探出頭來:“我實在看不過去了,兄弟,你遇上打劫的了吧?”我搖了搖頭,笑了。
他是個好人。上了車後二十分鐘,他說:“兄弟,你要沒遇上打劫的,就說點話吧。我已經開了二十五個小時,你再不說話,我就要睡著了。”我張開嘴,久久沒有發出聲音。他哀求道:“開車的苦,你就說兩句吧。”我能說什麼?我再也不想說我是國術館館長了,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我:“老兄,你要實在想聽人說話,你就自己說兩句吧!”他:“那我讓你上車還有什麼用呢?”我:“有用,自言自語,說兩句就說不下去了。要是有人聽著,你能說一晚上。”他大喜,讚歎道:“想不到,你對人性有這麼深刻的認識。”我看了看自己的著裝,說:“我都這樣了,認識能不深刻嗎?”他充滿同情地看著我,說:“其實你把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講講,我覺得就挺有意思。”我面無表情,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算我多嘴。那麼你想聽什麼,是想聽素的還是想聽葷的?”我:“葷的。”他講了三四個黃色笑話,樂得自己眼淚直流,而我興趣索然。他發現了,說:“兄弟,這都沒意思?”我:“有意思是有意思,只不過——有點虛假。”他一拍大腿:“好,我跟你說真事。”他講起了他的浪漫史。每個人都有浪漫史,三十年前,他是一個純潔青年,但在無休無止的國道上,也產生了邪惡的想法。他想,他的生命正像輪胎上的膠皮一樣慢慢消磨。他想,如果路上出現妓女,該有多好。
他等了三十年,等得兩鬢斑白,終於在退休的前夕等到了!大約在十年前,道路兩側出現了花花綠綠的髮廊,他總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三個月前,他冒著僥倖心理,走入一間髮廊,不料實現了夢想。
一想到由於粗心,夢想的實現整整晚了十年,他根本無法原諒自己,常會捶胸頓足。他恨恨地對我說:“兄弟,我那些車隊的同事,早就知道髮廊的真實情況,可他們就是不告訴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就說:“你在車隊人際關係不好?”他:“好著呢,我為人正派,他們都尊重我。”我:“那就不能怪別人了,都因為你太嚴肅了。別難過,起碼你是個正經人。”這個久違的詞彙令他一陣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