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遺憾地走到前臺,話筒裡傳來肉感嗓音,要我到411房間。
進房見是個穿西服套裝的婦女,眼角已有皺紋,高深莫測地看著我。我的武功自然反應,雙目圓睜。
我犀利的目光,似乎令她滿意,說:“嗯,眼神夠勁。你功夫怎麼樣?”我:“同時打十個人,沒問題。”她:“這麼厲害?”我:“我還少說了呢。”她:“別貧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了套裝,鑽入被子中。
我:“……這也太快了吧?”她指著床頭櫃上的一個信封,說:“六百在這。”我:“哈,你也不用拿出來證明麼,我信你。”她:“真得快點,我一會還要開會。”她既然如此爽朗,我就也脫了衣服,正要鑽入,被子裡伸出一個綠色物件。
我愣了,說:“我不戴這個,網上寫的清楚,我是要造小人的。”她:“……你是體育運動員麼?”
我:“對呀。”
她:“特殊類?”
我:“是呀。”
她坐起來,焦躁地甩了幾下頭髮,問:“能告訴我,特殊類指的是什麼?”我羞愧地說:“練武術的。”她一聲大叫:“我說呢,怎麼會這麼便宜!”我仍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問:“你不是資本家的後代?”她:“我就是資本家。老弟,你寫的話真的讓人覺得處處是暗號。”她點著根菸,把暗號給我解釋了一遍,然後說:“反正我已經把自己放在這了,你要夠意思,咱們就來一把,錢我加倍給。”我穿上衣服,說:“大姐,你急我也急。但我是國術館館長,我的身份不容許我做這種事。”菸灰缸立時砸過來,我單指一挑,菸灰缸在手指上旋轉不停。
我:“現在我還能勉強生活,如果將來活不下去,我會第一個找你。”她:“天呀!”——此事給我的教育意義,是我要為以後的生計早作打算。
我在北京圖書館查到,已故書法家林散之少年習武,把拳術的勁道運在筆端,線條在當代無人能及,被尊為“草聖”;已故音樂家劉少椿中年習武,彈古琴的指法中融入鷹爪功,彈出別人難以彈出的音韻。
看到這,我在閱覽室放聲大笑。
有活路了。
我竭盡所有,買了一把古琴、一套筆墨紙硯。我是一代國術館館長,不比林劉二人是跟江湖拳師學的,我的武功修為轉化到琴法和書法上,應該遠超過他倆。
兩個月後,我彈出了劉少椿的音韻,寫出了林散之的線條,然後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因為彈一個音不輸於劉少椿,寫一根線條不輸於林散之,但到了整首曲子、整篇字的範圍,便失措迷茫,只好承認琴法、書法需要另外的天賦。
如同歷史上國術救國運動的失敗,我的國術也救不了自己。
兩個月來,我一日吃一個饅頭,形枯骨幹,想找個蹭飯的地方。
但我在北京城只有一個朋友,只好去了玉涵寺。
到達時,趕上晚課,和尚們正紛紛入大殿。風溼站在大殿門口,攔住一個年輕和尚。這和尚內穿一件紫色T恤衫,外套袈裟,T恤衫的領子立在外。
風溼:“太時髦了吧?回去換。”
年輕和尚:“師父,您可是什麼都玩過的人,怎麼我立個領子都不行?”風溼擺擺手,讓他進去了。
我走過來,風溼雙手合十。我:“喂,是我。”風溼:“不管是誰,這時候來了,都請入殿行禮。”跟他入了大殿,見裡面還有十多位俗人。
風溼讓我和他們跪在一起,然後站在中央佛像前,低吟一聲,引領儀式開始。
儀式結束後,風溼目不斜視地從我身旁走過。我失落地走出大殿,見風溼站在臺階下,等我下來,給了我肩膀一拳,說:“這麼多年,你又跑哪去了?”我:“嘿,總算從你這感受到了一點友誼。”玉涵寺的素食